王晗回到大哥家中時,大嫂還沒有回來,大哥自然也還在外頭辦事。王晗自知今日剩餘的時光無法再做別的事,除了理一理那個離奇故事,她便自稱累了,想回房休息,由伴喜陪在旁邊,並且不希望有人來打擾。
她知道,對待此事若僅在心底想一想,一定仍會心癢癢,她需要與伴喜說上幾句。但若因此被別的人聽去哪怕隻言片語,她從此便無臉再見楊默。
她坐在角落裏等著,伴喜則在門後盯著外邊的動靜。直到確定再無人對她的閉門休息有任何“疑問”後,她才讓伴喜坐到旁邊來。
伴喜開口問了第一句話,便打消了王晗所有的興致。
“夫人,您真相信楊少俠說的話嗎?”
伴喜是無心的,王晗知道。可正是她無意間用了“話”這一個字,而非用“事”一字,令王晗頓時定住了。
“事”一字隻會讓她想到今日聽到的故事,可“話”一字,卻讓她想到了所有楊默說過的言語。
她震驚的坐著,想到此刻她才注意到,似乎楊默對她說的話,她從來都是相信的。並且就在當場,就在他說完話的片刻之後,她便已經相信了。想到這一點,震驚過後她感到一陣恐慌。
“你有所懷疑嗎?”這一句話差點從她口中蹦出,但幸好,她及時換了一種問法。
“還未想清楚。”她撒了個謊,不自覺地收起了眼神,然後問道,“你相信他嗎?”
伴喜遲疑著,開始思量。她的眼神停留在隨意的一處,眉間輕微的皺了起來。
隻需看著她的樣子,答案便清楚了。
這便是叫王晗恐慌的一點。連伴喜都不像她這般,如此輕易的信任楊默。更不必挨個去查問,她知道別的人必定同伴喜一樣,不會像她這般無條件的信任著楊默,沒有一絲懷疑。
為何會如此?
她不禁問自己,莫非又是她的愚笨在作怪?
除了這個解釋,還有別的更合理的理由嗎?
這一日大嫂回來後,給她帶來了另一個吃驚的消息。王潭生病已久。
“嫂嫂聽說,她吃藥已有一些時日了。隻是不肯說自個生病了,隻說喝些藥調補身子。她們不信,都說她平日裏身子骨還算好的,哪裏需要吃藥調補。”
“她們知道她在吃什麼藥嗎?”王晗隨意問道,隻是為了繼續大嫂的話題。
“不知道。”大嫂邊搖頭邊就笑了起來。“聽說有人好事的很,見她如此神秘,便派人專程去打探,可結果還是不知。”
“那這一回呢?有聽說她為何不舒服嗎?”
“自然是沒有。隻說病了,不舒服。”
“這倒奇怪了,王潭素來身子骨不錯的。”
“就說嘛。她如此神神秘秘的,自然引得旁人議論。”
“旁人議論王潭倒是不怕的。”王晗又隨口應了一句。
大嫂放聲大笑了起來。“的確,憑她那膽子,這世間恐怕沒多少事能嚇到她。”
“弟妹,”隨後,大嫂興致不減,似乎仍想猜測此事。“據你對她的了解,你說會是何事呢?”她拉著王晗繼續問著。
可王晗實在沒有心思猜測王潭葫蘆裏的藥。
她搖搖頭。“妹妹哪裏猜得透她的心思。”
“嫂嫂倒有個想法,隻是不敢說。”大嫂的眼珠轉了一圈,臉上的笑也不太自然。
“但說無妨啊,嫂嫂。”王晗鼓勵她。她的模樣看著一刻也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