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晗來到宴會廳時,她看到大家都在那。侍琴站在中央手舞足蹈地指揮其他人;春兒帶領王護衛以及另外幾個護衛搬移桌子屏風飾物那一類的東西;伴喜跟在王潭身邊,她們這一圈小丫環和小廝的人數屈指可數。
“夫人!”不知誰叫了一聲。“夫人來了!”
王晗徑直走到侍琴站的地方,就像昨晚她不在這,沒在這兒說過任何話做過任何事一樣,很正經地環視現場一周。侍琴悄悄退到旁邊,王潭和春兒兩夥人同時圍了上來。
“姐姐!”她們同時叫著。
王晗點點頭。“妹妹們辛苦了,大夥都辛苦了!該搬回原處的全給搬回去。我們府上大宴不多,等到下回再用時,再搬過來便可。”
各種動靜和呼喊聲又再度響起,王晗趁機問兩位妹妹:“大人呢,哪去了?”
“好像在書房。”春兒回答。
“一個人?”王晗又問。
王潭見春兒搖搖頭,就說:“清早來了一封信,大概是急信,大人就去書房了。”
王晗偷偷留意過夫君的書信。她假裝看著大夥忙來忙去,盡可能不露痕跡地站在那獨自思索一些可以稱得上蛛絲馬跡的事件。起初是因為好奇,夫君不喜歡她進書房,這讓她有一種被某些事排擠在外的隔離感。她第一次看到一封夫君要寄給劉參軍的信時,隻是留了一點印象。真正引起她多心關注的是夫君收到回信後的反應,他很慎重,慎重到過頭了,甚至——緊張。那僅僅是她的猜測,不見得準確——站在他人的立場看待他人他事結果可能大出所料,這是爹爹一直教她的。
又是從那來的信。王晗很肯定地想。南郡公那邊無需秘密書信,即便有要事,夫君一般也會直接前去商談。但現在,王晗除了猜不準到底哪一個劉參軍外,她漸漸的也接納了夫君一個人的秘密。何況那些事本來也輪不到她過問,她就是知道了能有什麼幫助?
“姐姐,妹妹來府中沒多少日,與姐夫碰麵的機會更是少,但見姐夫舉止言語之間……更見昨晚宴會上的姐夫,妹妹已覺姐夫是一位不端架子的大人。”春兒陶醉的聲音像一根刺刺了過來,不快的感覺從王晗心底油然而生。
“萬萬沒想到,姐夫竟然肯陪他的兄弟在此過一夜……妹妹,不知該怎麼說了。”春兒嬌俏地笑著,現在她臉上紅紅的顏色不是胭脂抹的了。
那就什麼話也別多講!王晗馬上想。
“春兒,”王晗說,若無其事的表情。“你的舞姿已經將他們所有人迷倒了——看他們,醉倒在這廳裏頭——除了酒,另外就是你的舞了。”
“姐姐過獎了。”春兒的臉更紅了,王潭抿住嘴看向其它地方,她顯然很清楚王晗的脾氣但不願參與其中。
“可春兒,你現在還有比站在這兒更重要的事,你不會忘了吧?”
“春兒沒忘。春兒等著姐姐與奶媽再安排呢。”
唯恐被人聽見,春兒更加湊近王晗的耳朵邊,也許這動作讓她感到與夫人之間非常親昵。可王晗快難受死了!
“那你還不找奶媽去——”話一說出口王晗就後悔了,她要維護她夫人的形象,尤其在這麼多下人麵前!“奶媽昨夜沒睡好,春兒妹妹你細心體貼,去看看她。”她換了口氣說。
春兒走後,王潭依舊看著別的地方,好像根本沒聽到她們的對話,王晗自覺慚愧,兩個人尷尬地站著。
“我不喜歡她那個樣子。”沒一會,王晗忍不住小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