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奶媽之所以理直氣壯地跟著王晗的理由。
“大人聽說你不在,便先到書房去了,似乎有事要談。”奶媽說。這時她們正走在去王晗睡房的路上。
“跟王護衛他們?”王晗問。
“是。其他人都安排去休息了。”奶媽邊想邊向她一一呈報。“顏護衛不能忘了正式介紹給大人。”
“為何?”
“他是夫人特地派給你的人。”奶媽低聲說。“介紹給大人後,給他一個公開的職稱,也好安排他的位置。”
“這是幹嗎?”問這話之前,王晗還從沒特意留心過顏道啟。
她們已經到了主睡房門口,奶媽熟練地推開門讓王晗先進去,然後反身關上門。
“是夫人的意思。大人經常在外奔波,卻未曾提出過給小姐你安排一個貼身護衛。既然他想不到,夫人就趁這個機會派顏護衛過來。再說顏護衛做事我們更放心。”
“我天天守在府中,”王晗叫了起來,口中的話沒經過大腦就潑了出去。“要什麼貼身護衛!”但一說完,她便後悔了。
“是嗎,”果然,奶媽得意地眯起眼睛瞅著她。“今天這也叫守在府中?”
“我隻不過——”王晗正想爭辯,突然領悟到一件事。“顏護衛跟著去了?!”她懊惱地衝奶媽叫。
不用回答,奶媽的臉上清清楚楚地寫著答案呢!
“怎麼……我們竟然毫無察覺……”王晗沉思著說。
奶媽慢悠悠地坐下來,有長篇大論要談的架勢。“因此才叫放心!”她說。“那麼,我們大小姐親自出馬,都查到哪些事了?”
王晗聽出她語氣中有戲謔的意思,但她不在乎了。她嚴肅地對奶媽說:“黎煙姑娘——那歌女,並無要離開百花樓的意思。相反,她雖然不滿於自己的命運,但是她性情直爽豁達,她接受老天的安排。她留在百花樓,不是等著哪位大人去給她贖身,許她名份,她是自願留在那兒。”
王晗說完後,奶媽一陣沉默。但不久,她像是再難以憋著了一樣搖搖晃晃地大笑起來。
“自願……留下……”她喘著氣說。“你竟然會聽信一個風塵女子的瞎話,你怎麼……如此不明事理,小姐!”
“你們就覺得風塵女子比誰都不如!”王晗生氣地說。她想到了侍琴,黎煙至少比那種丫頭有骨氣多了。“因為你沒在那,沒有親眼看到親耳聽到,如果你們也在場,就不會摸不清狀況亂做主張!”
奶媽盯著王晗看,頗為意外的神態。
“那好啊,”隔了一會,奶媽說。“若是這歌女真非同一般,大人才注意到的話,那麼,丫環出身的春兒自然不能令大人動搖了,對不對?”她直直地看著王晗,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王晗有點惱火,但也不得不點頭同意。
“侍琴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見她真抓著點什麼,春兒……也不會容易。”奶媽低沉地把話說完。
王晗沒說話,望著奶媽斬釘截鐵的架勢,她想到了另一件事。
好啊!與其這麼提心吊膽,忐忑不安地過日子,何不讓春兒試試看?她惱怒地想。試出的不僅有夫君的定力,還有——王潭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