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2 / 2)

“老太太是為你好,那你的意思,我這個做母親就是成心要害你了?”三太太一想到這些年的艱辛,聲音越發尖銳:“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

顧瓊聽母親這樣說,又是傷心又是泄氣,滿臉都是淚水:“你是我母親,你是為我好,可是你也不能這樣轄製我。其他的,我都聽你的話,就這件事情,母親你讓我自己選擇不行嗎?”

三太太見兒子哭得傷心,勾動了心底事,一時間不知說什麼才好,可若是讓她答應,那也是萬萬不能的。

顧婉慧見母親與哥哥這般僵持,就上前扶三太太坐下:“母親,哥哥不願意從文,想要從武,這也不是什麼壞事,不如您這一回就依著哥哥的心願。”

“你知道什麼?”三太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對著她破口大罵:“我跟你哥哥說正經事,哪有你插話餘地?我是在為咱們以後打算,你不說幫我勸著你哥哥,反倒添亂。”

“我生你養你一場,難道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嗎?”

三太太這一番發作,讓顧婉慧非常委屈:“母親你說的是,我不該添亂。”

話雖然這樣說,眼淚卻忍不住留了下來。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從不曾為我解憂,我以後也不指望你了!”

三太太心煩意亂,對女兒的委屈視而不見,再看一旁兒子也是一臉的淚水,聲音立馬就軟了幾分:“瓊哥兒,我知道你心裏頭怨我,可是母親這也是沒有辦法啊!”

她坐到顧瓊身邊,循循善誘道:“難道你忘記你父親是怎麼死的了嗎?若不是從武,你父親又怎麼會英年早逝?你父親已經不在了,你就是我們三房的頂梁柱啊,萬一你再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母親依靠誰?你可是母親唯一的指望了。”

三太太說道最後,已經是聲淚俱下,泣不成聲。

父親死的時候,顧瓊已經記事了,他還記得當時自己信誓旦旦說要保護母親的,這些年他也一直乖乖的聽母親的話,怎麼他今天反倒惹母親生氣了呢?

想起從前的事情,顧瓊隻覺得心口悶悶的,淚水再一次迷蒙了他的雙眼:“母親,你不要說了,以後我都聽你的,都聽你的……”

三房正廳裏麵,母子三人皆是淚流滿麵。

過了幾天,大夫人就跟顧老夫人回話:“夫子是江南人,也是望族出身。中了秀才之後本來是打算繼續參加科舉,也該他時運不好,後來因為父喪丁憂,丁憂剛滿,又喪母,接著又死了長兄,長兄的丁憂滿了,妻子也死了。現在他隻身一人,就留在了京城。原先是在李侍郎家中做館,後來李侍郎的兩個兒子考進了官學,聽聞咱們家找夫子,便投了名帖過來了。”

“既然是秀才出身,想必也是飽學之士了,就是命運多舛了些。”顧老夫人略一沉吟:“老大見過了嗎?”

“見過了”,大夫人微微一笑:“說起來此人跟咱們家也算有緣分,他師出江南紹興府陶家。”

“陶家?”顧老夫人也覺得巧合:“可是你二弟妹娘家?”

“正是他們家,還不止如此,他的授業恩師就是二弟妹的父親,二弟的老師。”

提起紹興府陶家,知道的人總是要豎起大拇指的。陶家曾經有一門三進士,父子兩狀元的典故,在江南是有名的科舉世家,正兒八經的書香門第。

“如此說來,與咱們家倒算是故交了。”顧老夫人點點頭,顯然是放下心來了:“既然是熟人,那就更好了。你先將先生安頓下來,過兩日帶孩子們去見見先生,等過了中秋,再正式把書讀起來。”

說著目光在顧家幾個女孩子臉上一一掃過,見她們都正經危坐支著耳朵聽自己說話,就想到自己小時候聽到要讀書也是這般如臨大敵,頓時覺得有趣,不禁微微一笑:“這位師傅之前教的可是侍郎家的公子,你們雖然是姑娘,但是也不能太過放鬆,這幾日就要將課業補起來,免得到時候見了師傅露了怯,丟了咱們家的臉麵。”

一行姐妹裏麵,顧婉芝排行行三,是年歲最大的,她站起來替姐妹們回答道:“老太太請放心,我們姐妹這幾日自當好好練習,絕不會讓人看輕了去。”

三小姐顧婉芝是長房庶出,她從小便養在大夫人膝下,說出的話,做出的事,頗有幾分大夫人的影子,也很有長姐風範,看得出來,大夫人把她教養的很好。

聽顧婉芝這麼說了,剩下的包括顧婉容在內的幾個女孩子也站起來齊聲說道:“請老太太放心,我們一定好好練習功課。”

見孫女如花骨朵一般俏生生的站成一排,顧老夫人很是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然後又說了幾句勸誡的話便讓眾人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