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容臉上就露出一絲淡淡的諷刺:“好,媽媽你真是聰明無敵了。”
魯媽媽見顧婉容突然變臉,有些不明所以。卻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魯媽媽,你打得好算盤!”
這聲音讓魯媽媽全身一僵,有些不可思議地轉過身來,就看見大丫鬟冬雪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魯媽媽咽了咽口水,有些不知所措地說道:“你不是跟她們一起出去了嗎?”
“不敬主子,直呼其名,罰兩個月月例,仗十板子;挑唆主子仗五十”,冬雪一想到顧婉容若真的聽魯媽媽的話那樣做了,自己這些丫鬟都要受到責罰,臉色越發難看:“魯媽媽,你莫不是仗著咱們府上的主子心慈,就以為真的不會打你?”
魯媽媽一想到冬雪是顧老夫人撥給顧婉容的,不由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你……你不要含血噴人,你有什麼證據?六小姐,你、你要幫我,冬雪這小蹄子要翻天了。”
魯媽媽真是笨人一個,到現在還沒有想明白這是顧婉容故意設計所致。
顧婉容心中不由哈哈大笑:這麼笨的人,這麼笨的招,恐怕也隻有黃氏會用了。黃氏蠢笨如此,我又有何懼?
冬雪見魯媽媽這樣說,先是一愣,接著便上前一步正想說道,卻被顧婉容製止。
顧婉容走到魯媽媽麵前,麵帶嘲諷:“魯媽媽,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笨,會任你拿捏,聽你的話去剪那百年荷花?
聽顧婉容這麼一說,魯媽媽眼睛瞪著奇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顧婉容臉上那淡淡的嘲諷,已經證明了一件事情。
怎麼會這樣?
她不由臉色發白,身體也不受控製的瑟瑟發抖起來。
開弓沒有回頭箭,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由不得她回頭了。
“六小姐您說什麼我不明白,什麼剪荷花,我不知道。”
顧婉容一聽這話就笑了,根本沒有將魯媽媽的話放在心上:“我倒要看看,老太太是相信你呢?還是相信冬雪與我呢?”
不待魯媽媽回答,顧婉容就輕輕一聲嗤笑:“魯媽媽,這些年你從四太太手中得了不少好處吧?”
若說剛才魯媽媽心中還存了一點僥幸,那麼此刻魯媽媽是連一點念想都沒有了:六小姐居然連四太太都知道了。
如果老太太知道了,自己難逃一死!可憐她還想出了顧府照顧她小孫孫呢。
她不由身子一軟,麵如死灰地跪坐在地上。剛才是怕,現在是認命了。
她不由抬起頭來,正對上顧婉容洞察秋毫的雙目,她不由又害怕起來,六小姐就好像變了一個人,那眼神好像能看到心裏去一樣。
“六小姐”,魯媽媽把頭深深地伏了下去:“求小姐放我一命。”
第二天,魯媽媽就犯了風寒,不能繼續呆在別院,隻能先回家養病。
等魯媽媽的兒子來接了魯媽媽回家,顧老夫人就皺著眉頭說道:“這魯媽媽三天兩頭朝家跑,難怪容姐兒院子從前一團糟。現在倒好,她又病了,等她病好了讓她出去吧,不用上來了。至於容姐兒屋裏的管事媽媽,等回府之後,再給她挑一個年輕能幹的吧。”
冬雪跟顧婉容一起布了這個局,便知道六小姐是真心把她當做自己來對待。她震驚於四太太黃氏的大膽,震驚於魯媽媽的無知,更沒有想到的是,六小姐最後居然就這麼輕飄飄的放過了魯媽媽。
“六小姐,您的心可真善良”,冬雪不由讚道。
“其實你是想問我為什麼不置魯媽媽於死地,對不對?”顧婉容把玩這手中的琉璃盞。
杯子的光澤跟顧婉容眸子交相輝映,滿眼的瀲灩光華讓冬雪不由呼吸一滯。
“我隻是覺得,您可以把魯媽媽交給老太太,老太太審問魯媽媽,就一定知道四太太的跟這件事情脫不了幹係。”
“你說的很對”,顧婉容麵不改色:“隻是我不能事事都依靠老太太,有些事情,我想自己去做。我隻是想看看,自己能做到哪一步。隻有我不斷強大起來,你,你們這些人,才會真心願意依附於我,而不是,因為老太太的麵子或者其他的原因。”
冬雪一頓,半晌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