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容回來的時候,慧遠大師已經在精舍裏麵坐著了,顧老夫人見顧婉容臉上紅撲撲的猶如蘋果一般,就問她:“去了哪裏?可見了百年的荷花了?”
“沒有見到”,顧婉容麵色不改地說道:“經過大雄寶殿的時候,見鬆樹高大挺拔,樹底下很涼快,就跟冬雪在那裏乘了一會兒涼。”
冬雪一愣,想起剛才那一番荒唐,連忙說道:“是啊,我忘了拿傘,怕小姐曬著了,就沒有去。”
“就沒有發生其他的事情?”顧老夫人顯然是不相信她們的言辭的。
若隻是乘涼,顧婉容怎麼臉紅撲撲的,衣裳皺了,頭發也亂了。
冬雪心頭一顫,正想說話,就聽見顧婉容清脆的聲音:“也沒有什麼大事,回來的時候,不知道哪家女眷急匆匆跑出來,我躲避不及,就被撞了一下。”
“大師知道是哪家的女眷嗎?”顧婉容看著慧遠大師問道:“那人十七八歲,做丫鬟打扮,冬雪剛扶了我起來,她就急匆匆跑了,一句話也不說。也不知道有沒有撞到哪裏?”
“你這丫頭!”顧老夫人聽言,嗔怪道:“真真是癡兒,人家撞了你,你反倒怕她撞壞了。先別說人家了,你有沒有撞壞,身上有沒有疼的地方?”
“不礙事的,老太太”,顧婉容說道:“老太太別擔心了,我沒有事,就是熱的慌。”
顧老夫人聞言放下心來:“快讓冬雪服侍你洗洗臉,瞧著滿頭大汗的。”
顧婉容跟慧遠大師道了禮,然後到精舍的內室去了。
等她洗了臉,重新梳了頭,周媽媽又用茶盤端了西瓜進來。
“這西瓜是用井水湃過的,最是甘甜解暑”,周媽媽笑眯眯說道:“慧遠大師送過來的,老太太特意讓給六小姐留著的。”
水靈靈的西瓜瓤新鮮紅嫩,被翠綠的西瓜皮兜住,就好像翡翠做就的小船上,籠著一抹冷焰紅。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更別提清甜的果香陣陣,讓人忍不住流出口水來。
顧婉容拿起一塊西瓜,雙手捧給周媽媽,笑盈盈道:“媽媽也嚐嚐。”
“不、不、不”,周媽媽沒有想到顧婉容會捧瓜給自己,又是感動又是驚訝:“我剛才跟著老太太一起吃過了,現在不能吃了,再吃恐怕會跑肚兒。”
說著她推了推顧婉容的手,慈愛地說道:“媽媽年歲大了,吃不得這麼多寒涼的東西。六小姐您自己吃吧,您的心意媽媽領了。”
顧婉容聞言,也不再勉強,回頭讓冬雪道:“冬雪你也一起吃吧,橫豎這麼多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哪有主人沒有吃,下人先動嘴的道理。
冬雪聞言連連擺手:“小姐您先吃吧。”
“你跟我一起吃,待會就不新鮮了。這裏又沒有別人,你隻管吃就好了。”
冬雪聽了還是搖搖頭:“小姐快吃吧,不用管我了,西瓜汁都淌到手上了。”
說著,那帕子給顧婉容擦手。
顧婉容見狀,就坐在椅子上,吃起西瓜來。
“小姐吃完了,先歇一會”,周媽媽走了出去,顧婉容就聽見外麵傳來慧遠大師跟顧老夫人道別的聲音。
西瓜很甜,吃一口能涼到心裏去,顧婉容怕拉肚子,也不敢多吃,吃了兩塊就淨了手。
顧婉容好說歹說,冬雪方挑了一塊細細地吃了起來。
外麵傳來周媽媽說話的聲音:“吉安侯夫人聽說老太太在,說是來拜見一下。”
顧婉容就聽見顧老夫人說道:“快請進來。”
吉安侯夫人是誰?顧婉容細細地在腦海中搜索,這才發現自己原先極少跟人交往,這外麵的事情幾乎是一片空白。
說話的聲音陸陸續續傳來,一個年輕婦人的聲音溫柔地說道:“……是來看父親的,沒想到他不在,就到寺裏麵上柱香。”
“也是不巧了,曹國公跟著我們家侯爺去打鳥了,說這個季節鳥兒多,一大早就出去了。”顧老夫人笑嗬嗬地說道。
“也虧得有侯爺在,要不然父親一個人實在是孤單,我這做女兒的也不能常常陪伴他。”
哦!聽到這裏顧婉容恍然大悟,原來是曹國公的女兒。
顧老夫人嗔怪道:“咱們可是通家之好,你跟我客氣什麼。侯爺跟曹國公那可是過命的兄弟,他們兩個,誰陪誰還不一定呢!”
“老夫人您是自己來的嗎?”安吉候夫人輕聲問道:“是不是還帶了一位模樣非常俊俏的小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