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伯聞言,微微眯眼,白皙的手腕在陳宗縵麵前劃了一道弧線:“美女,不誠實喲。”

陳宗縵沒由來的背後一涼。

“剛才我偷偷看過你的報告,你明明是叫做陳宗縵。”他眼角下垂,故作傷心狀,“我這麼誠心誠意的跟你打招呼,你竟然告訴我假名字,我真的好傷心。”

陳綜漫麵上不動聲色的解釋道:“我的名字確實是陳宗縵不錯,但Amanda是我的英文名。”

她的表情非常自然,亞伯看上去像是相信了她。

“你呢?你的名字也不交亞伯吧,你的中文名是什麼?”陳宗縵試著問道。

亞伯看上去很費解的樣子。

他低頭想了想,然後認真的說道:“不,我的名字就是亞伯,我沒有中文名字,當初,他沒給我取中文名。”

“他”?

陳宗縵想著,應該是他的父親或母親吧。

兩個人坐在房間裏聊了一會兒,聊得還挺投機。

左右陳宗縵知道的東西比較多,再加上亞伯完全是個活躍氣氛小能手,兩個人天南地北的一陣胡侃,倒也讓陳宗縵的心情好了很多。

“這樣吧。”亞伯歪著腦袋說道,“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咱們倆坐在一起,怎麼樣?”

陳宗縵點點頭。

亞伯高興的拍了拍手:“我先回去做禱告,一會兒你過去叫我吧!”他指了指牆,“我就住在隔壁喲!”

“禱告?”陳宗縵問道。

亞伯從寬大的病號服中掏出一個鑲著鑽的十字架,衝著陳宗縵揮了揮:“我是基督教徒。”然後迅速的塞了回去。

陳宗縵表示了解。

亞伯出門後,她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似乎已經在這個奇怪的精神病院交到了第一位朋友,這一般都被人稱作是……病友吧。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得輕輕一笑。

在張小紅來叫她吃飯之前,她趁中間很短的時間洗了洗臉,把自己亂糟糟的頭發用水打濕,順了順。

病房裏沒有鏡子,也沒有玻璃,想來是怕病人用這些作為利器傷到自己和別人。陳宗縵隻好站到走廊裏,就這走廊裏不太清晰的玻璃照了照,又狠了狠心,照著自己的臉就是兩耳光,總算看上去正常了一點。

“1204!”是張小紅的聲音。

陳宗縵扭過頭,看到張小紅快步的走了過來。“你怎麼在這兒站著?走,去吃飯了。”她架起陳宗縵的手臂就想走,卻被陳宗縵稍稍掙紮了一下。

張小紅詢問的眼神看著她。

陳宗縵指指隔壁二號房的大門:“二號房的亞伯讓我叫著他一起吃飯。”她話音剛落,就看到張小紅的臉色有些奇怪,她心頭有一絲不好的預感,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我不應該答應他?”

張小紅搖搖頭:“這倒不是,我們院是鼓勵病人之間相互交流的,隻是……”她一臉不知道該怎麼說的表情,最後還是推了陳宗縵一把,“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陳宗縵有些小心的挪到二號房門口,房門也是大開著。她湊近朝裏看了看,亞伯正背對著她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咚咚。”陳宗縵禮貌的敲了一下房門,亞伯聞聲轉過頭來,手裏還握著剛才的那個十字架。

“是不是打擾到你禱告了?”陳宗縵不好意思的說道,“隻是,護士小姐叫我吃飯了,你剛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