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鬥轉星移,夏末末已經在冰原上摸爬滾打了將近一年的時間裏,想當年初到冰原意氣風起風發春衫薄,再回首一身狼皮賽野人,時間就是這樣一把殺豬刀。
十個月的打磨夏末末可以說是脫胎換骨的改變,小肚腩沒了,當初可怕的對手在已成了過往雲煙,徒手劈雪兔,飛腿踹野狼,終於站在了冰原地麵以上的食物鏈頂端。現在李大柱用銀背大猩猩督促夏末末他們跑步,這玩意難吃又抗揍,被它打中一拳就能在冰麵上印出來一個人形的窟窿,然後就等著老李家各種秘製藥水的折磨。拳法也耍的像模像樣,一直往更深的海域下潛,水下就沒那麼平靜,雖然沒有強大的妖獸,但各種巨大的海獸把熊小二吞下去都不會塞牙,這裏的水壓已經能夠使鋼鐵變形。在李大柱和熊知墨聯手開啟的地獄模式第一階段的訓練中,五個小鬼在不知不覺間變強。
就在這時候,有個差不多被所有人都快遺忘的家夥一隻腳踏上了冰原。
“嘶~涼爽!爽了大半年總算到了,再不來老匹夫怕是要出去追殺我了吧?!”說著拽了拽披在肩膀的裘皮。
這日天青日明,萬裏無雲,李大柱說今天是個黃道吉日,因為今天過年。夏末末手裏拿著破盆,身後領著四個小弟招搖過市,按照每天的慣例巡視自己的地盤。李老爺子說了,今個過年,得去抓兩隻鯊魚包個三鮮餡的餃子。
夏末末一敲破盆,聽到這聲破盆響,冰原上能喘氣的都撒腿就跑,沒有夏星星的地方夏末末就是地方一害,他們家遺傳這個特質。四隻小熊跟著節拍唱到:“大王派我來巡山喲!巡完南山,巡北山呦,打完野兔,打野狼呦!嘿嘿嘿!”
前世以為鯊魚是海中霸主,如今看來就是一呆頭魚,夏末末把手指咬破放點血,放到水裏立馬就有兩條鯊魚順著血腥味遊過來,碰碰,兩拳打暈。
“嘿!兩條大白鯊!走咯,小的們。”
夏末末領著四個狗腿子拖著兩條大鯊魚往回走,突然發現前麵有個人,美人!書生打扮,白色長袍,頭戴方巾,身後背著一方墨色古琴。但夏末末還是覺得他一定是個女扮男裝的美人,身段修長,眉眼如畫,大桃花眼狹長嫵媚,宛若一泓秋水般靈動,肩披一黑色皮裘更顯膚色如玉,嫩的能掐出水來,這要不是個女的簡直是暴殄天物啊。
陽光灑在美人身上,鍍上一層金邊,猶如天女下凡,夏末末捂住雙眼,太美了!閃瞎我的狗眼。夏末末感覺有一道電流掠過心頭,把鯊魚往地上一撇,瀟灑的轉過頭,右手輕輕拂過頭頂理理淩亂的發型,眼神落向遠方,賤笑道:“嘿姑娘,小生這廂有禮了,小生在這一片很罩得住啊,相逢即是有緣,看你背著古琴,莫不是賣唱的,要不你彈個曲先!”
那“美人”斜眼看著夏末末,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看得夏末末的心頭陡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來者不善!
在夏末末和四隻小熊的全神警惕下,“美人”解下古琴,左腳搭在右腿上,懸空而虛坐,置琴於腿上,開始撥弄試音。
青蔥玉指劃過琴弦流淌出一串清脆弦音,清澈如高山流水,空靈如深穀幽蘭,好琴!七根銀絲般的琴弦映襯在墨玉般的琴麵上,生於帝王家的夏末末也算是見多識廣,這七根琴弦就是拿七條成了氣候的蛟龍的蛟筋絞製而成,手筆之大令人咋舌,堪與應天府第一名家菜大家的“焦尾”相媲美。夏末末這才意識到遇到硬茬子了。
十指紛飛間琴聲如急雨拍打芭蕉,大珠小珠落玉盤,剛開始還在全神戒備,後來五個小鬼聽得如癡如醉,口水順著嘴角流下來而全然不知,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美人”微微一笑,左手劃過一個漂亮的弧度,節奏驟然改變,猶如魔音灌腦,五個小家夥竟然開始手拉手的跳起舞來。
夏末末沉醉於音律中,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一道門,閃耀著白光,走進去之後發現這是一個一望無際的大廣場,無數濃妝豔抹的老大媽載歌載舞,跳起了最炫民族風。夏末末感覺很奇怪,自己本來根本不會也不可能跳這種舞啊,誰知道這時候圍過來四個大媽,長著熊家四兄弟的臉,拉著自己跳起舞來,踩著四四拍的強烈節奏忘我的盡情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