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瀝瀝的下著，落在身上帶出絲絲涼意。百裏驍策馬行進在軍隊之中，抬頭看了看官道兩旁密密實實的樹林，眉頭皺得很緊。雨越下越大，帶起陣陣薄霧，彌漫在空氣中，兩旁的樹林如同鬼影一般看不真切。
“王爺，出了這片林子就是開闊地，情況會好上許多。”說話的是百裏驍的侍衛長韓天凡。他盡忠職守的在大雨中挺直了腰板，一手勒住韁繩，一手按在劍上，緊緊跟在百裏驍身邊。
百裏驍沒有回答，隻是將目光投向前方踏著沉重腳步的軍士身上。空氣中彌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和沉重，他的眉頭皺得更緊。又行進了一刻鍾左右，終於不遠處出現林子的盡頭，一片開闊地出現在眼前。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似有似無的啜泣之聲傳來，徑直落入百裏驍的耳朵裏。
“什麼聲音？”他拉緊韁繩，側耳一聽低聲問道。
“好像……”韓天凡同時勒住馬，右手緊緊握住劍柄，聽了一會兒不確定的說道，“好像是一位女子的哭聲？”
軍中陸續有人聽到這陣若有似無的啜泣聲，夾雜在淋淋瀝瀝的雨中，帶來陣陣讓人心涼的戰栗感。
忽然，軍隊停了下來。
“因何停止前進？”百裏驍沉著聲音問道。沒有他的命令，大軍從不敢停止半步，此時停下，卻是為何？
“王爺！”傳令官奔馬而來。一個悶雷在天空炸響，將他的臉照得刷白，“王爺，前方——”
話還未說完，就聽見他悶哼一聲，身體一僵就不動了。過了好一會兒，才直挺挺的從馬背上栽下來。
“有埋伏！”韓天凡利劍出鞘，高喊一聲向百裏驍移動兩步。周圍的士兵紛紛回過神來，舉起武器將他們的統帥團團守住。
“嗚嗚嗚嗚……”啜泣的聲音更加明顯，好像從遠處慢慢走近一般。士兵還是不斷往後退去，甚至有人慘叫著丟下手裏的武器四散奔逃。
“膽敢退後一步者，殺！”韓天凡手起劍落，將身邊一個逃竄的士兵一件劈成兩半。
“還……我……命……來……”透過層層士兵的阻隔，高坐在馬背上的百裏驍看見不遠處一個紅色的身影慢慢飄了過來。
飄？
他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再一細看，那紅影竟然穿過層層環繞的士兵，落在自己眼前。
“百裏驍……”紅影漸漸露出臉來，看不清麵容，卻隻看到滿臉的血漬。百裏驍隻覺得渾身上下一陣冰冷，四肢絲毫不能動彈。他眼睜睜看著紅影睜開眼睛，眼眶裏滾落出血淚。
“我要你血債血償……”
“喝！”百裏驍猛然從夢中驚醒，身體一彈坐了起來。
周圍是熟悉的床幔被褥，他長長鬆了口氣，身後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細細品味剛才那個夢，心裏惶然，卻又有一絲異樣的熟悉感。好像多年前，曾經經曆過的一幕。
那天，也是一個雨天，也是一片林子的盡頭，一處斷崖前。
“百裏驍，我發誓！就算跌入十八層地獄，化為厲鬼，我也會爬回來，定要你血債血償！”
然後，那個口裏說出如此決絕言語的紅衣女子被一把匕首抹了脖子，轉身投入身後茫茫懸崖之中。
“難道真的是你？”百裏驍喃喃自語，眼裏閃過一絲落寞與痛楚，“蝶衣，真的是你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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