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人,見她衣著華貴,不似普通人家穿得起的衣飾,便心下有了計較。若她是百花樓的花魁穿著華麗並不奇怪,但是這一身的華貴衣料和精致的做工,可不是一般人家能穿敢穿的。回想那日街上的情景,再瞧這人兒醉醺醺的模樣,他斷定這裏也許出了什麼誤會。可惜醉酒的人未醒,暫時她的來曆隻能是個謎。吩咐下人將人送進內艙安頓,他坐回桌前又繼續和萬仁刻攀談。
萬仁刻送上了大禮,自然不能百花了銀子,耽誤了人家的春宵,更耽誤自己的事。適可而止,多一句也可能會壞了自己的好事。“這時辰也不早了,我就告辭了。”萬仁刻自認自己做事有度,起身告辭帶著下人告辭離開了。
送走了萬仁刻,畫舫駛進了河中。傅博顏掃了眼滿桌的殘羹剩菜,拿起酒壺給自己滿滿的倒了一杯,自斟自飲了兩杯才顯得所有所思的放下酒杯,姍姍進了內艙。手指輕輕挑起粉紗幔帳,看著床上熟睡的紅顏,好看的唇角向上揚起,他壞笑著說:“今夜可是良辰,錯過了可惜。”
男人白色的衣物順勢滑落在地上,在男人上床後,粉紅色的幔帳又輕輕的落了回去。幔帳後麵映出兩個人的影子,他們的身體疊在在一起,女人的衣服從幔帳裏被一件件的扔了出來。
……
幾縷陽光灑進窗欞,空無一人的屋內,床帳內窸窸窣窣一陣響動,接著傳出女子纖弱沙啞的呼喚:“嗚——,紫霜,紫霜!死丫頭,一大早的跑哪兒去了?”她一醒來就覺得頭痛欲裂,勉強撐起身子,正念叨著紫霜那丫頭,床帳外麵就傳來了開門的聲音。“死丫頭,一大早跑哪裏瘋去了?不知道小姐我昨夜喝多了今日宿醉嗎?好難過,快給我拿些醒酒湯來。”
床上的帳子無聲無息的打開,一抹素白輕輕落在床沿,一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掌溫柔的將她攬入平實的胸膛。喝下大半碗的醒酒湯,她覺得舒服了很多,因為不舒服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了。
“紫霜,我要吃桂花糖,嘴巴裏苦苦的……”
“這裏沒有桂花糖,蜜餞倒是還有一盤。”
朱小溪猛地轉過頭吃驚的瞪圓了眸子,好像屁股上長了刺似的倏地從男人的懷裏跳起來,哎呦一聲,一頭結結實實的撞到了床欞上,床上的流蘇一陣晃動。這一撞,撞得又重又實成,朱小溪的小臉痛的都皺成菊花了。捂著腦袋蹲在床上恩呀。瞧著野丫頭的糗態,傅博顏很沒有同情心的哈哈大笑。朱小溪惡狠狠地瞪了幸災樂禍的他一眼,痛的她抓心撓肝的用腳趾頭蹭褥子。
他好奇的低下頭一瞧,野丫頭的眼眶裏竟然蓄起了瑩瑩的水光。還以為這丫頭多了不得,原來也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這就痛了?”
她向後挪了挪身子,與眼前的男人拉開距離,警惕的看著他問:“你是誰?為什麼會在我的房裏?”
瞧著警惕猶如高貴貓兒的小人兒,他從身後掏出象牙扇,起身在床前踱了幾步。“姑娘可有看好?這裏是在下的畫舫,可不是姑娘的閨房。”
她大吃一驚,這才細細打量起身在之處。雕梁畫棟,梁高不過兩米,粉紅色的紗綾幔帳,花燈懸梁,此處與她素氣的閨房大相徑庭。還沒有從驚訝中回過神,又瞧見散落在地上的衣物。紅麵子的絹紗羅裙,喜慶的繡金褙子,牡丹繡鞋,怎麼瞧怎麼覺得眼熟,昨日紫霜便是為她挑了與之相同的禮服祝賀外侄的滿月。她騰地臉紅如血,低頭瞧向自己。白色的襦裙,桃紅絹的主腰,胸前栩栩如生的白牡丹怎麼瞧怎麼個刺眼。她慌亂羞臊的扯過被子裹住自己,指著老神在在的男人叫道:“你你你,你——流氓,不要臉,我要讓父王砍了你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