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書房,鐵浪嚇了一跳,裏麵除了徐階外,還有兩個素未謀麵的人。一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另一個則長得溫文爾雅,一副書生樣;看上去都是四、五十歲。
“這位乃我賢婿楊追悔。”
徐階介紹道。
“早聞懷遠大將軍威名。聽聞您博學多才,驍勇善戰,今日一見,果然一表人才,真是大明之福啊!”
書生模樣的男人向鐵浪拱手致意,並道:“在下法司黃光升。”
“在下禦史鄒應龍!”
“晚輩楊追悔,見過二位。”
“賢婿,你離開這十幾天,萬壽宮失火一事你知否?”
鐵浪搖了搖頭。
“坐吧,把門關上。”
徐階地替鐵浪拉了一把椅子,等鐵浪坐穩後,徐階繼繽道:“前些天聖上到萬壽宮祈福國泰民安,後在嚴嵩的慫恿下,決定在萬壽宮住一晚,以證明聖上的心誠。但當天晚上萬壽宮失火,燒死了三名宮女,聖上福大命大逃過!劫。
因為留宿萬壽宮是嚴嵩的主意,所以聖上應該已對嚴嵩產生了猜忌,時機也成熟了。““小婿有點不明白。”
接過徐階遞來的茶水,鐵浪輕抿了一口。
徐階沉吟片刻,問道:“我請兩位擬的奏折可好了?”
“早準備好了,就等尚書大人一句話。”
黃光升忙從袖裏拿出一卷奏措。
鐵浪本想好好看一看這奏折到底寫著什麼,可這個黃光升的字龍飛鳳舞,他慣是認不出幾個字,卻又不好意思說出來,隻得裝作很認真地看著奏折,偶爾皺眉,這樣子至少不會顯得自己太無知。
“賢婿,你覺得如何?”
徐階將奏折推到鐵浪眼前。
“挺好的,嗬嗬。”
鐵浪幹笑道。
“寫得確實不錯,不過兩位能否為老夫解答二一?”
“尚書大人有什麼不明白的,可提出來。”
黃光升道。
“你們認為什麼罪足以致嚴嵩父子於死地?”
聽到這話,鐵浪嚇了一跳,原來徐階這隻老狐狸已經打算行動。他記得嚴嵩父子確實是被徐階告倒,沒想到自己竟能參與其中!
不過鐵浪也要考慮全局才行,如今徐階將這等很可能招來殺身之禍的大事告訴自己,擺明是要讓他淌這渾水!
“嚴嵩父子貪贓枉法,積聚了不少民脂民膏,又設冤獄殘害楊繼盛和沉練,眾解這兩項已搞得民怨如山,足以治他們死罪!”
黃光升義正詞嚴道。
“光升啊!你在朝中也算元老了,應該知道聖上的脾氣。民怨對他而言根本一點都不重要,簡直是狗屁!”
說話間,徐階已從書架上拿出另一份奏折,扔到桌上,蓋過了黃光升的奏折,正色道:“你們想治他們父子何罪?”
“死罪!”
黃光升與鄒應龍異口同聲道。
“這沈、楊兩案雖說是嚴世藩出的主意,但卻都是聖上親商定的罪。聖上是何其愛麵子,如若以沈、楊兩案為由治嚴世藩的罪,聖上必定會加以維護,到時候嚴世藩依舊逍遙法外!”
黃光升將徐階擬寫的奏折瀏覽了一遍,拍案叫絕道:“作亂、通倭!尚書大人乃神人也!”
“光升,待會麻煩你前往嚴嵩老巢,將我要告發他的事說給他聽。”
“尚書大人這是何意?”
黃光升驚道。
“老夫自有用處,光升不用擔心,隻需按老夫說的做,不過要等到晚上戌時之後,切勿過早,老夫不能讓嚴嵩這隻老狐狸連夜進宮麵聖,知道嗎?”
“這……”
黃光升似乎還是沒搞清楚徐階的打算,可與徐階共事這麼久,他也知道徐階若沒有十足把握,是不可能上書告嚴嵩父子的,所以便點頭了。
“這次關乎我們的身家性命,所以希望兩位務必謹慎行事。明日聖上會在景仁宮打坐,麻煩應龍將老夫擬寫的奏折拿回去抄一遍,待明日藍道行施法結束,嚴嵩上奏時,應龍記得把奏折呈給聖上,記住別讓嚴嵩說太多話。”
“明日景仁宮戒嚴,除了在下和另一位禦史,其他人都不允許進出景仁宮,徐大人又怎能斷定嚴嵩那老賊會上奏?”
鄒應龍不解道。
徐階指著上方,笑道:“天知。”
“好吧!那按照尚書吩咐便是。”
說著,鄒應龍已將奏折卷起,藏於袖中。
“麻煩兩位了。”
“尚書大人太客氣……”
聊了一會兒,黃光升、鄒應龍一道離開了書房,房內隻剩下鐵浪和徐階。
沉默好一會兒,徐階才開口道:“賢婿,知道我要幹什麼嗎?”
“扳倒嚴嵩父子。”
“正是。不過……”
頓了頓,徐階繼續道:“前日聖上已收到楚雄知府呂良、雲南知府周夢和、大理知府張鈞的飛鴿傳書,他們都一致讚揚你的將帥之才,更將剿滅神燒教的功績全部記在你身上,你覺得這是不是好事?”
“還請尚書大人明示。”
“嗬嗬,賢婿客氣了!你挑選個良辰吉日迎娶小女,到時候你就得叫我嶽父了。
哈哈哈,能有你這等賢婿實在是太好了!“說著,徐階還重重拍了一下鐡浪的肩膀。
“嗯,這個晚輩知道。不過還請嶽父解釋一下剛剛那番話。”
“當初你前往女真是受嚴嵩陷害,那時他已對你懷恨在心,在很多蓽情上,徐平和嚴嵩的意見分歧,而且你又成了徐將軍的上門女婿,嚴嵩就更想除掉你。
如今剿滅神蟒教的所有功績又落在你身上,等你麵聖那天,聖上很可能會再次給你加官晉爵。
短短一個月,你從平民百姓成了從三品懷遠大將軍,這次更可能變成正三品昭勇大將軍,甚至是從二品、正二品。你懂老夫的意思了嗎?““那該如何是好?”
鐵浪有點懵了,忙問道:“何意?”
“嗬嗬,你還太年輕,官場的爾虞我詐你自然還不清楚,隻要按老夫說的做便可。
來,我再給你詳細地說一遍。“徐階附到了鐵浪耳邊。
半刻鍾之後,心領神會的鐵浪和徐階一起步出了書房。
走到大廳,徐悅晴正在和月蟬聊天,夏瑤則站在徐悅晴旁邊。一看到鐵浪,徐悅晴便站起身向鐵浪行屈膝禮,夏瑤沒什麼動靜,但從那雙熾熱雙眸中可以讀出她有多麼的擔心鐵浪,要不是這裏不方便,她絕對會張開雙臂飛奔向鐵浪。
“這位是我在雲南結交的江湖朋友嬋月,這位是禮部尚書徐階徐大人。”
簡單的互相介紹之後,鐵浪和徐悅晴到花園裏聊天,做為護衛的夏瑤一直跟在他們身後,月蟬則繼續坐在大廳裏喝茶,她可不想打擾了鐵浪談情說愛。不過她也不無聊,因為徐階這隻老狐狸正在陪她聊天,聊天的範圍和月蟬本身無關,而是圍繞著鐵浪在雲南的所作所為,旁敲側擊,似乎想獲得額外的訊息。
夕陽西下,五人一起用飯,之後鐵浪自然留在尚書府過夜,卻是獨守空床,直到半夜,巡邏完的夏瑤才來陪鐵浪。
夜深人靜,孤男寡女,難免幹柴烈火,擦出性愛火花,不過夏瑤還是堅持扳倒嚴嵩父子後才肯將第一次交給鐵浪,所以鐵浪隻能握著大肉棒插進夏瑤後庭花內。雖然有點幹澀,不過別有風味,更有征服感。
肛交時,當鐵浪說出明天嚴嵩父子可能會被問斬,她高興得直接高潮了,滾燙陰精從空虛蜜穴湧出,弄得一床濕跡。
在夏瑤後庭內射精,兩人清理戰場後,抱在一塊呢喃蜜語。
“我怎麼感覺你好像不認識月蟬了?”
鐵浪好奇道。
“難道你要我當著徐大人的麵,揭穿她是神蟒教教主之女嗎?”
夏瑤使勁掐了一下鐵浪的屁股。
“哎喲!”
“小聲點!要是被人聽到就糟了。”
夏瑤忙搗住鐵浪的嘴巴。
張嘴含住夏瑤玉指吸了兩下,鐵浪道:“還是小瑤知我心。”
“知你的什麼心?”
“色心啊!”
“嘖嘖,大色狼!還說剿滅了神蟒教,我看你是用這壞東西把她們都搞了吧?告訴我,你這次雲南行又多了幾個女人?”
“暮兒、婉兒、一兒、二兒、三兒……”
鐵浪伸出雙手,裝模作樣地一根一根掰著,然後又屈膝,道:“好像手指加腳趾都數不完,怎麼辦?你要不要把你的手指、腳趾也借給我算一下?”
“去死!不和你說了,好困,我要睡覺了。”
說完,夏瑤幫鐵浪蓋好被子,枕在他的手臂上。
“明天你的大仇將報,以後便安心留在我身邊。”
“嗯……”
第二天,在徐階的授意下,鐵浪隻身前往景仁宮。
上清宮雖名為道觀,卻隻負責煉丹,一般的道教活動都不參與,所以此次祈福的道士便是由徐階親自推薦的藍道行。
此時嘉靖正坐在景仁宮大殿的蒲圃上。身穿印有八卦太極的道袍、頭鉞道帽的道士藍道行,正將戒刀上的咒符點燃,在空中晃晃悠悠好幾下後繞到神案前,嘁嘁喳喳念著隻要是人都聽不懂的咒語,一身素衣的嘉靖顯得非常虔誠。
除了他們兩個,大殿兩側還各站著八名奏樂道童。
香燭搖曳,青煙籠罩著整個大殿,倒有一番神仙秘境的錯覺。
負責陪同的兩名禦史則站在門外,其中一人正是鄒應龍。他望著外麵的大門,希望嚴嵩能早點出現,否則他實在不知道該不該把奏折呈給嘉靖,心裏暗暗焦急。
平時他不喜歡看到嚴嵩,此時卻希望他能馬上出現。
藍道行念完咒語後,雙眼翻白,渾身哆嗦著,拂塵一甩,道:“吾乃玉清元始天尊,受弟子藍道行請求特下凡。天宮還有要事,不能久留,陛下有話請講。”
嘉靖合起雙手,道:“元始天尊,朕想長命百歲。”
“陛下壽命會比普通人長,這點可放心。還有想問的嗎?”
“不敢多問,知道這點足矣!”
嘉靖謙卑道。
“陛下,走之前我泄露點天機吧!今日會有奸臣奏事,威脅大明江山。”
說完,藍道行全身再次劇烈顫抖,之後跪在地上,叫道:“元始天尊慢走,元始天尊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