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穀 第廿六章 盟主之爭(1 / 3)

蘭香姬看了場中情形,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鵬弟弟和兩位姊姊,可曾聽說上屆九華派和邛崍派因為百招未分勝負,而得到各門各派的批評和閑話?”

藍天鵬和皇甫慧、歐陽紫,同時搖搖頭齊聲說:“還沒聽說過,各門各派怎麼說?”

蘭香姬正色說:“有些門派說他們兩派有意同列十五名,所以才故意鬥過百招。”

藍天鵬立即不以為然的說:“這種說法未必正確。”

蘭香姬卻肯定的說:“可是,我大堂哥和“梅花劍”龔北山,就這麼說。”

皇甫慧立即含笑插言說:“是不是他們有意同列十五名,稍時一看便知。”

蘭香姬卻又正色說:“聽說邛崍派已放出風聲來,為了證實他們邛崍派在上屆大會上並沒有妥協,這一次,好歹也要分出個高低來。據說,上屆大會他也沒有參加,因而輸給了少林寺,小妹認為,少林寺的“法覺”長老出馬,固然是企圖奪得大會盟主,但峨嵋派的“了空”大師前來,也不無原因,少林落在武當之後,已經沒有麵子,怎能再輸給峨嵋?”皇甫慧和歐陽紫聽得有理,連連頷首稱是。

於是,四人再向大彩棚右側的峨嵋派席上看去。隻見方桌後的大椅上,昂然坐著一個紅光滿麵,身軀魁偉的老和尚。老和尚一身月白僧袍,披鮮紅織金袈裟,生得霜眉入鬢,虎目有神,頦下一蓬銀髯,根根見肉長約八九寸。左右也坐著四位和尚,但年齡都在六十歲以下,四十歲以上,其餘站立著的想是年事較輕的一代。

皇甫慧看罷,首先對藍天鵬說:“鵬弟弟,中間那位大和尚,可能就是“了空”大師了。”

藍天鵬點了點頭,又望著少林左側的席位問:“榆關門是什麼底細?我怎的以前都沒聽說過?”

歐陽紫則不敢確定的說:“據說就是以前“榆關大俠”的班底成立的。”

藍天鵬一聽,立即以恍然的口吻說:“原來是“榆關大俠”齊雲生建立的。”

蘭香姬則有些輕蔑的說:“榆關大俠雖然有些俠名,但後來開鏢局做生意,嚴重的損傷了他的聲譽,將鏢局改為榆關門是他弟子們搞起來的事。”

藍夫鵬不解的問:“榆關大俠現在怎樣了呢?”

蘭香姬想了想才說:“以前有人說他失蹤了,也有人說他去找他的授業恩師去了,現在卻又坐在大會席上了。”

皇甫慧突然關切的問:“榆關大俠的師父是誰?”

蘭香姬以不敢肯定的口吻說:“聽說是一位道裝異人,沒有人知道他師父的道號是什麼。”

歐陽紫則淡然的說:“難怪他能夠在上屆大會上爭得第四名的高位。”說話之間,大家已看清了榆關門方桌後麵坐著的是一個修眉細目,五綹長須,頭梳發髻,身著長衫的中年男子,那人想必就是榆關大俠齊雲生了。立在齊雲生身後的七八人,有中年,也有青年,根據他們的神態衣著,似乎還稱得上正派。

就在這時,一陣巨鼓震耳聲響,全場也同時暴起了一陣歡呼。藍天鵬等人定睛一看,隻見場中邛崍和九華,兩派的比劍道人,都麵向大會彩棚叩劍稽首,行禮躬身。隻見大會彩棚下的“青鶴真人”緩緩起身,還禮朗聲說:“貴兩派本屆比劍結果,依然鬥滿百招,仍同列第十五名。”

話聲甫落,隻見邛崍派的道人朗聲要求說:“上屆大會,本派與九華派,比劍逾滿百招,由大會盟主裁定同為第十五名,事後江湖朋友,輒有閑言,現在貧道代表本派全體門人弟子之意見,請求大會,準許貧道與九華道友,決一勝負以釋眾嫌。”全場觀眾一聽,立即報以熱烈掌聲和歡呼。

彩棚下的“青鶴真人”一聽,立即探首望著“法覺”長老說了兩句話,接著,又望著“了空”大師說了幾句話。兩僧一道略微交談了幾句,立即由“青鶴真人”朗聲回答說:“事無規矩不能成方圓,本座不能因貴派片麵之要求而違前例,況且,經詢少林“法覺”長老與峨嵋“了空”大師,貴派與九華派雙方功力悉敵確已鬥到百招不假,今後武林朋友,將不會再在事後評論此事,貴派所請,礙難照準,出場去吧。”邛崍與九華派的兩個道人,隻得躬身轉身,縱回本席。

全場英豪,再度掀起一陣掌聲和喝彩聲。掌聲一落,彩棚一側的健壯道人,立即朗聲高呼:“新進門派挑戰開始,請入場報請挑戰門派。”呼聲完畢,全場突然一靜,紛紛向衡山派的席位上看去,緊接著是一陣交頭接耳的騷動和議論聲。

隻見衡山派席位上的那個穿藍衣的青年,先向著端坐椅上的“衡山異叟”一躬身,轉身縱向中央木台。藍衣青年縱上木台,先向“青鶴真人”施禮躬身,朗聲報名說:“衡山派第二代弟子莊誌豪,參見大會盟主“青鶴”前輩。”

“青鶴真人”稽首還禮,並朗聲問:“莊少俠準備向何門派請教?”

藍衣青年恭聲說;“根據大會規定,新進門派,隻能向最末五名之內的門派請教,晚輩想請第三十名的“形意門”出場指點。”全場群豪一聽,再度掀起一陣議論聲,因為莊誌豪一上來就超越了五個門派,可稱得上狂妄大膽。

隻見“青鶴真人”皺了皺眉頭,說:“莊少俠可知,第一場如果失敗,便不得再要求比劍嗎?貴派如果再想儕身劍士行列,勢必要等十年後的下屆大會了?”

莊誌豪再度躬身說:“晚輩對大會的規章,業已熟讀通曉。”

“青鶴真人”一聽,神情立現不快,因為這話的確有些太傲了。於是,微微一頷首,沉聲說:“那就開始吧。”

中年健壯老道一聽,立即朗聲高呼:“形意門的劍士入場——”呼聲甫落,早已準備好的形意門的弟子,立即飛身縱向中央木台。眾人一看,竟是一個身穿綠緞勁衣的青年人:

藍天鵬不禁搖了搖頭,自語似的說:“形意門的這位劍士,恐怕不是敵手?”

歐陽紫立即不解的問:“何以見得?”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我們對一個劍士的優劣判以定語,可先看他的精、氣、神,而後再細察他的骨骼和秉賦是否優異奇特。”說罷,回顧皇甫慧、蘭香姬和歐陽紫三人,試探的問:“三位姊姊可將藍衣青年和綠衣青年比較一下,是否各有不同?”

皇甫慧三人一聽,注目細看,隻見藍衣青年,雙眉入鬢,朗目有神玉麵豐滿,挺鼻丹唇,天宇間隱透英氣。而形意門的那位綠衣青年,雖然也麵皮白淨,但在儀表和氣質上,總有一些不如藍衣青年之處。但是,這種“不如”之處,也隻是觀感上的感覺,且隻能意會而不能言傳,這也許就是所謂的氣質。正如一個青年或少女,令人一見麵,便有一種清新雍容和親切的感覺,而有的卻令人感到俗氣、低級而不耐。

皇甫慧三人看罷,不由同時頷首說:“嗯,鵬弟弟說的不錯,可能藍衣青年勝,因為資質好的劍士練起劍來,也會有驚人的進步。”說話間,形意門的綠衣劍士,已飛身縱上中央木台。

隻見衡山派的藍衣青年莊誌豪,首先拱手含笑說:“在下莊誌豪,敢問少俠高姓大名?”

豈知綠衣青年竟怒目沉聲說:“你勝了本少爺,自會告訴你。”沉聲說罷,舉臂翻腕,嗆嚷一聲,寒光一閃,背後長劍已撤出鞘外。

全場群豪一見,立即掀起一陣喧嘩,顯然有人不滿。隻見藍衣青年莊誌豪,淡然一笑,並不反譏,也翻腕將背後的長劍撤出來。於是,再淡然一笑說:“請閣下賜招吧。”

綠衣青年也不答話,嗔目沉喝一聲:“有僭了。”沉喝聲中,飛身前撲,手中長劍,一式“寒梅吐蕊”,劍尖綻出三朵銀花,徑向莊誌豪的雙肩和心機刺去。

莊誌豪喝了一聲“來得好”,跨步閃身,疾演“定海神針”,橫推而出。綠衣青年能被形意門派出來迎敵挑戰者,自然也不是平庸之輩,隻見他大喝一聲,疾演“魚躍龍門”。在他劍勢挺刺的情形下,突然劍身上挑,幻成一道弧形匹練,繞過莊誌豪橫推而出的劍身,直削他的右肩。由於這招變化奇速,而且十分驚險,全場英豪不少人為莊誌豪捏了一把冷汗,同時掀起一片驚啊。

也就在群豪驚啊的同時,莊誌豪竟閃電蹲身,疾演“橫梁托天”。隻見他下垂之劍,突然橫架高舉,“錚”然一聲金鐵交鳴,濺起數點火星,全場觀眾同時掀起一片“啊”聲。因為,衡山派的這位青年劍士,實在是太冒險也太大膽了,萬一對方是一柄寶刃,甚或功力特厚,他的劍不但有被斬斷之虞,且有生命之險。

也就在群豪驚“啊”的同時,莊誌豪趁對方劍身被彈起的一刹那,突然震耳一聲大喝:“小心了。”了字出口,蹲姿不動,右手長劍,閃電揮出,直掃對方的小腹。

對方綠衣青年一見,大驚失色,魂飛天外,厲嚎一聲,飛身猛退。也就在他飛身後退的同時,“嗤”的一聲輕響,綠衣青年的前衣下角,已應聲被斬下一塊來了。滿場群豪一見,立即暴起一聲如雷烈彩,聲震山野曆久不絕。飛身退至台下的綠衣青年,低頭一看自己的衣角,頓時驚得麵色蒼白。

藍衣青年莊誌豪,趕緊叩劍抱拳含笑說:“非常抱歉,不慎失手,削破了閣下的衣服。”綠衣青年隻拱手還禮,一言不發,轉身奔回本席。

藍衣青年莊誌豪,在全場熱烈的掌聲歡呼聲中,謝過全場歡呼的觀眾,並辭過大會盟主,轉身奔回本席。眾人隨著莊誌豪的背影看去,俱都認為下麵出場的必是那位一身紅勁衣,長得十分標致的少女。豈知,竟是那位濃眉環眼黑麵膛,虯髯橫生的黑衣壯漢,向著端坐桌後大椅上的“衡山異叟”施了個禮,轉身向中央木台奔去。

黑臉壯漢奔上木台,向著大會彩棚一抱拳,宏聲說:“俺“賽虯髯”趙地剛參見道長。”

“青鶴真人”起身還禮,朗聲問:“趙壯士準備向哪個門派請教?”

“賽虯髯”趙地剛,舉手一指場西邊,毫不客氣的說:“俺要鬥鬥那個“惡虎莊”的新任莊主“小霸王”吳金雄。”

藍天鵬和歐陽紫以及蘭香姬三人都是見過“小霸王”的人,因而不由齊聲驚異的說:“這廝的父親本是以“喪門棍”出名的惡霸,吳金雄才是學劍的,他們“惡虎莊”怎的也列入了劍士中了?”說話間,身穿絳紅金邊公子衫,發束紫巾的“小霸王”吳金雄,已手按佩劍,大步向中央木台前走去。

藍天鵬和歐陽紫,一見“小霸王”吳金雄,兩人的腦海裏,立即湧上當初在高家樓拜壽的一幕。歐陽紫想到當時的情形,不自覺的去看藍天鵬。但是,當她轉首去看藍天鵬時,藍天鵬也正含笑向她望來。歐陽紫芳心一甜,羞紅滿麵,不自覺的含笑低下了頭。也就在歐陽紫含羞垂首的同時,全場再度掀起一陣掌聲。於是,定睛一看,隻見麵帶慍色的“小霸王”,已大步登上了中央木台。

“小霸王”吳金雄,先向“青鶴真人”行過了禮,轉臉麵向“賽虯髯”趙地剛,怒容打量了一眼,沉聲說:“本莊主見你有些麵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賽虯髯”一聽,立即不耐煩的說:“你廢話少說吧,快亮家夥,咱們是比高低,不是認親戚。”

“小霸王”一聽,不由怒聲說:“如果你是成心前來尋仇,你就犯了大會的規矩。”

“賽虯髯”一瞪眼,也怒聲說:“俺認都不認得你,怎能會向你尋仇呢?你要是自知劍術不精,一定會輸,你就回去,俺再挑別的。”

“小霸王”一聽,頓時大怒,不由厲聲說:“好個莽夫,竟然口出狂言,本莊主定要給你一些顏色看看。”看字出口,橫肘撤劍,嗆的一聲,長劍已撤出鞘外。

“賽虯髯”也不怠慢,右手在肩後一扭,已將他的長劍撤出來。“小霸王”一看“賽虯髯”的長劍,頓時愣了。因為,“賽虯髯”的長劍,無鞘而寬厚,雖然有劍的形狀,但尖而無刃,看來似乎不是中原用的兵器。全場的觀眾,也在開始議論,似乎都在談“賽虯髯”大而特厚的劍。

“小霸王”雖然愣了,但不能因對方的兵器大而重就提出異議,難道平素遇到使降魔杵的人,就不交手了不成?心念已定,立即冷冷一笑說:“既然已經撤出劍來,還發什麼呆?”

“賽虯髯”哈哈一笑,譏聲說:“俺若是撤下劍來就發招,恐怕你的腦袋,這時早掉下來了呢。”

“小霸王”一聽,頓時大怒,大喝一聲:“少貧嘴,看劍。”聲出劍到,一式“白蛇吐信”,直刺“賽虯髯”的前胸。

“賽虯髯”也大喝一聲“來得好”,一俟對方劍勢用實,倏然閃身,手中厚而寬長的寶劍,呼的一聲,攔腰向“小霸王”掃去。“小霸王”是崆峒“了凡”的徒弟,身手自然也不庸俗,隻見他旋身跨步,疾演“順水推舟”,手中長劍刺勢不變,順勢一按,逕刺“賽虯髯”的左肩。

這一招變化迅捷,身段優美,全場英豪中,不少人喝了一聲彩。但是,就在彩聲方起的同時,看來拙笨的“賽虯髯”,突然冒險塌肩舉劍,大而特厚的劍身竟向“小霸王”的劍身封去。“小霸王”知道對方劍重,自然不希望讓對方架上,但劍勢業已用老,緊急間隻有滑身側倒了。

但是,他自認變招奇快,可是,“賽虯髯”趙地剛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動向,就在他側倒的同時,“賽虯髯”塌肩之勢不變,手中原劍順勢下掃。這一掃之勢,尤為驚險,假設“小霸王”一腿跪地,劍勢下斬勢必將“賽虯髯”由頭至股劈成兩片。

但是,巧就巧在“小霸王”已經開始側身外倒,而劍已抬起,再想下斬,已經力不從心了。驚急之下,無暇多想,隻有“懶驢打滾”一招,身形順勢一斜,直向台邊滾去,僅分毫之差,僥幸躲開了“賽虯髯”的劍尖。全場群豪一見,在一片驚啁聲中,挾雜著連聲喝彩。

“賽虯髯”縱身跟進,作勢進招,但是咚咚三聲,巨鼓已經響了。巨鼓一響,已判“賽虯髯”獲勝,在大會規定上,鼓聲一響,任何一方不準再出手進招,否則,立即被判趕出大會去。當然,這項規定的目的,是防止在盛怒之下傷人,造成兩派事後為敵。

“賽虯髯”一聽鼓響,立即停止跟進,並轉身向大會彩棚站立,等候和“小霸王”同時向“青鶴真人”行禮。豈知,“小霸王”一聽鼓聲,已挺身躍起,竟羞慚滿麵的向著“青鶴真人”叩劍微一躬身,轉身向本席奔去。

蘭香姬看在眼內,心裏自然氣憤,不自覺的向皇甫慧等人說:“瓊華姊姊恐怕還得一會才能回來,我先回去看看,等一會再來。”說罷起立,轉身就待離去。

藍天鵬一聽,倏然回身,伸手將蘭香姬的玉腕拉住,同時脫口說:“不要回去。”蘭香姬芳心一陣羞急,頓時嬌靨通紅。同時,她也第一次體會到哥哥對妻子的要求和命令,使她感到不敢抗拒。藍天鵬雖然見蘭香姬的臉紅了,但並沒有因此鬆開了手。相反的,他親切的一笑,拉著她的手,繼續說:“你先坐下。”蘭香姬一聽,隻覺得有一種無可抗拒的磁力,使她乖乖的坐回凳上。

歐陽紫自然知道蘭香姬為什麼要回去,是以親切的一笑說:“蘭妹妹,你可是看了“小霸王”丟了原有的名次,心裏不服氣?”

蘭香姬嬌靨一紅,違心的說:“不是,小妹想回去告訴“了因”,必要的時候,可將“廣成子”的劍招傳給門下弟子一兩式,免得他們當眾出醜丟人。”

藍天鵬一笑說:“像吳金雄這樣的弟子,你傳給他“廣成子”的劍招,反是害他。”蘭香姬想到“小霸王”吳金雄的品德心性,以及他以前的種種惡劣行為,深覺藍天鵬的話很有道理,因而點了點頭。藍天鵬話聲甫落,星目一亮,突然又愉快的說:“我表姊回來了。”蘭香姬三人回頭一看,果然是蕭瓊華。

隻見蕭瓊華已換回了蔥綠勁衣,嬌靨綻著愉快的微笑,杏目閃著興奮的光輝,正由崖上向這麵走來。蘭香姬一俟蕭瓊華到達近前,首先起身招呼了聲“瓊華姊姊”。蕭瓊華也愉快的說:“蘭妹妹,你來啦。”一麵說著,一麵坐在中間一張凳子上。

皇甫慧首先關切的問:“怎麼樣,“冰川女俠”有沒有戰勝“法覺”長老的把握?”

豈知,蕭瓊華竟毫不遲疑的頷首說:“有,“冰川女俠”說,如果她勝不了“法覺”長老,她也不敢來參加這一屆的論劍大會了,還談什麼爭奪盟主?”

皇甫慧和歐陽紫一聽,不自覺的齊聲說:“果真這樣,那就放心了。”

蘭香姬卻有些埋怨的說:“姊姊怎的去了這麼久?”

蕭瓊華立即理直氣壯的說:“我是偽裝去送飯的,不等她們吃完怎能回來?”

正在此時,場中那個中年健壯道人,也朗聲宣布說:“第一過程完了,休息半個時辰。”宣布完畢,全場立即掀起一陣大騷動,喧聲如沸,紛紛起立活動。這時,送飯盒前來的老人,才向著藍天鵬恭聲說:“少穀主,請進食吧。”

藍天鵬含笑應可,其餘兩個中年人,立即將銀質飯盒分送給皇甫慧等人,蘭香姬也有一份。由於蕭瓊華的回來,大家吃得十分愉快,因為,沒有蕭瓊華的口頭保證,勢必個個憂急,那裏還吃得下去?大家都知道,下一個儀程的進行,就是盟主爭奪戰了。

由於這一屆參與大會的各門各派,俱都保守本位而無爭名之心,所以使這一屆大會遜色不少。最初的論劍大會,聽說舉行了兩天兩夜,才分出結果來,就以上屆的大會說,也舉行了一天多。如今,看情形,酉時不到,恐怕就可結束了。照這情形發展下去,黃山論劍大會,將來勢必徒於形勢,而沒有劍派再願意前來參加了。

因為前來參加的劍派,絕大多數是希望來暗窺一些玄奧劍式,俾便回去再加研究以增本門劍術實力。當然,方才五場比劍,有兩場超過百招以上,各種玄奧招式自然也曾出現,如果專程前來偷窺劍招的門派,當然也有了收獲。

半個時辰,很快的過去了。全場英豪,早已各回原位,所有人的目光,俱都望著正北麵的大會彩棚,人們的情緒,也隨著時間而高昂緊張起來。海南瓊江派的“五指山主”,已開始在緊衣佩劍,西域冰川席上的郝小玉,仍在那裏神色鎮定的端坐休息。

全場群豪,突然一陣騷動,同時有不少人喊“就要開始了”。藍天鵬五人轉首一看,果見那個中年健壯道人已走出棚。隻見那道人,昂然站定,朗聲高呼;“第二儀程開始——擂鼓。”鼓字方自出口,棚右的那個巨鼓,已咚咚的擂起來。

鼓聲一響,全場喧聲尤為高漲,而每個人的神情,顯然的更加緊張。咚咚的鼓聲一停,全場頓時一靜,俱都屏息等著聽中年道人的宣布比賽儀程。須知,十名以內,俱是舉世有名的高手劍士,招式之玄奇,打鬥之精彩,可謂激烈驚險,扣人心弦。

隻見中年健壯道人,傲然向前走了兩步,昂首高呼:“第二儀程開始——爭奪盟主寶座的劍士請入場。”全場一聽,鴉雀無聲,靜等著方才與“青鶴真人”爭論的郝小玉出場了,是以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望著西域冰川席。

隻見郝小玉緩緩起身,依然著原來的銀緞霓裳,而且,並未取下臉上的銀紗,徑向中央木台前走去。這時全場英豪,早已彩聲雷動,直上蒼穹。郝小玉一出場,海南瓊江派的“五指山主”,也隨之站起來。因為,郝小玉隻要出場,第一個挑戰的對象就是他。

隻見郝小玉登上中央木台,微向大會彩棚微一躬身,隨即在木台的一端卓立,等候“五指山主”向“青鶴”行禮。“五指山主”大步登上中央木台,臉帶不屑,嘴哂冷笑,顯得十分狂傲,讓人一看便知他根本沒將郝小玉看在眼內。行禮完畢,立即麵向郝小玉站立,同時,陰刁的一笑說;“宮主請啦,前天晚上本山主一見你,就覺得有點驚奇,發覺你比十年前,更年青,更漂亮啦……”

郝小玉未待“五指山主”說完,立即叱聲說:“閉嘴,快些撤出兵刃來。”說話之間,也橫肘撤劍,嗆的一聲,寒光一閃,長劍已撤出鞘外。劍一出鞘,冷焰四射,光華耀眼,一望而知是一柄古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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