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穀 第十六章 夜探崆峒(1 / 3)

這時已是西末時分,紅日早被正西的巍峨山勢遮住。入夜時分,藍天鵬和蕭瓊華已進入山區,借著東六月亮,向北飛馳。兩人帶了幹糧食物,早已決定星夜飛馳,因為早一分將蘭香姬救出,早一分解除蘭香姬的痛苦。每當飛馳一個多更次,兩人便揀一有泉有水而又潔淨的地方休息片刻,以便觀察山勢,談些應行計劃的事情或吃些東西。一連兩天兩夜,就靠這一種方法,極順利的到達了崆峒山南麓。

兩人借著紅日剛落,暮色未濃之際,根據“索子鞭”所說的方位地形,極快的找到了那個山洞。山洞外有一株落地鬆,恰遮住了洞口,繞過落地鬆,尚有一個斜伸通道,一丈之外,斜伸向內,看來的確極為嚴密。進入洞內,果然在洞口的石台上放有油燈火種。藍天鵬先打著火種將油燈燃起來,洞內景物立即可見。

蕭瓊華遊目一看,洞不太深,但裏麵卻置有床幾等物,床上有蘆席卻無被褥,看罷,不由迷惑的說:“奇怪,嚴七他們為何知道此地有個密洞,而崆峒派的人不知?”

藍天鵬一麵打量,一麵解釋說:“此地距崆峒派總壇“純陽宮”,山地尚有四十裏,而山中大小洞窟,何止逾千,這個洞在山邊,即使早經發現,也不會特別注意。”

蕭瓊華不解的問:“這裏麵放置床幾用具,還不應該注意。”

藍天鵬略微沉吟說:“我想這也是最近的事,以前並沒有這些東西。”

蕭瓊華不以為然的說:“何以見得?”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據嚴世伯話意中,“了因”似乎知道這兒有這麼一個秘密彎洞,但他近年苦練劍術,很少下山,所以我們才判斷這些床幾是最近才放置的。”

蕭瓊華愈加不解的問:“這些床幾是誰放置的呢?”

藍天鵬立即肯定的說:“當然是嚴世怕他們放的。”

蕭瓊華又追問了一句:“你認為沒有蘭香姬和“了因”。”

藍大鵬毫不遲疑的說:“如果他們是為了預防“了塵”等人的叛謀,他們兩人當然知道。”

蕭瓊華立即不解的說:“這就奇怪了,既然“了因”和蘭香姬誌趣相投,共同抵製“了塵”等人的陰謀,為何救出蘭香姬後,不在此地會合等候嚴前輩而偏要舍近求遠,跑到六盤山下的王樵戶家見麵?”

藍天鵬想了想說:“我想是為了防止“了因”追來吧。”

蕭瓊華立即不以為然的說:“這就不對了,蘭香姬被人救走,“了因”該高興才對呀。”

藍天鵬立即解釋說:“這就是他的矛盾處,他雖然希望蘭香姬被人救走,但他又覺得人在總壇的水牢中被外來的人救走,這對他的顏麵和崆峒派的名譽關係很大,在爭麵子上,他必須將蘭香姬截回去。”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屆時由我斷後,我倒要看看他“了因”有何本事?”

藍天鵬一聽,也沒有表示反對,於是兩人進些飲食,盤坐調息完畢,又計劃了一番進入崆峒總壇後山的方法和路線,吹熄了油燈,徑自走出來。洞外一片昏,天上小星閃閃,遠近鎮甸上燈火點點,已是掌燈時分了。兩人辨認一下方位,展開輕功,徑向深處馳去。

藍天鵬穿的是“銀衫劍客”的銀衫,佩的是昔年地才魔女的“銀虹劍”上麵都嵌有晶瑩的寶石,星夜飛馳,幻起次閃毫光,遠遠看來,藍大鵬的快速身影,宛如掠地流星般。蕭瓊華雖然沒有亮銀衫嵌寶石,但她的劍穗上也有一顆核桃大的鮮紅寶林,在她電掣飛馳的速度上,也幻起了一道隱約紅線。一陣飛馳,已人群峰之間,兩人登上一座峰頭向北一看,隻見十數裏外,數處燈火點點,唯獨中央部分一片昏暗。

藍天鵬看罷,不由迷惑的說:“奇怪,圍繞著“純陽宮”的幾個分壇都有燈光,怎地位在正中原“純陽宮”內,反而一片昏暗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揣測說:“純陽宮住在廣嶺森林間,多是準天古木,燈火不易外泄,所以不易發現,幾處分壇,俱屬新建,自然容易看見。”

藍天鵬轉首望著蕭瓊華,征求意見間:“表姐,我們可否先到近處這個分壇看看虛實。”

蕭瓊華立即正色說:“當然可以,不過我們絕不能讓他們發現,否則,要想救出蘭妹妹就難了。”

藍天鵬會意的頷首說:“小弟曉得。”說罷,當先向前馳去。

兩人馳下半峰,即是一道婉蜒內仰的深澗,而且形勢逐漸上升,漸漸形成一座縱嶺,終點卻是一座峰頭。到達了望寬廣處一看,那片燈火點點處,就在一兩裏外,而且,一片木石混合建造的房屋。整齊的排列在那座峰腰的廣大平崖上。蕭瓊華看罷,立即提議說:“我們去時應該由崖下向上升,或由左邊樹林接近,因為我對你銀衫和儒巾的寶石非常擔心。”

藍天鵬早在繼承銀衫銀劍之始,便已下定了決定,不管在任何緊急情況之下,絕不損及“銀衫劍客”的衣劍,即使喪及生命,也不辱沒“銀衫劍客”當年的崇高聲譽。這時,他雖聽出表姐蕭瓊華有意暗示他將儒巾的肋帶上的寶石解下,但他卻佯裝不解。於是,他同意的微一頷首說:“表姐說得極是,我們就由峰腳升上那座平崖。”說完,當行向前馳去,蕭瓊華無奈,隻得緊緊跟在藍天鵬身邊。

馳至峰腳下,又越過一座穀,已到了那座平崖下。藍天鵬雖不願取下銀衫上的寶石,但在行動上,卻特別注意隱蔽,因為他的被發現與否,關係著拯救蘭香姬是否尤其至钜。兩人仰著察看了一下形勢,立即騰位而起,直向平崖上升去。看看半至崖巍,兩人立即揮了一個手勢,同時,屏息凝氣,緩緩向上攀去。到達地巔,兩人先悄悄探首察看,發現附近的近十數丈內,雖然布滿了亂石小竹,卻沒有潛伏著暗樁和警衛。

兩人迷惑的看了一眼,似乎覺得有些奇怪,根據在方才峰頭上看到的景象,最近的房屋,距離崖邊最多也不過二二十餘丈,像如此靠近分壇的崖邊,居然不派暗樁,的確令人不解。於是,兩人騰身縱落崖上,借著雜樹亂石,近向二十丈外的一片房屋前,輕靈的飄飛過去。前進中,一麵打量裏麵的動靜,一麵注意附近有無可疑之處。隻見這處分壇,房屋雖然整齊,但卻沒有圍牆,而各處房屋內,有的一片漆黑,有的燈火明亮。將至近前,發現裏麵仍有不少人活動,都是勁裝疾服的的壯漢,而且,高聲談笑,行動隨便,好象是旅客住在客棧內。

藍天鵬看了這情形,不禁搖了搖頭,“玉虛上人”想以這些黑道人物作後盾,進而稱霸中原不啻癡人說夢。因為,任何人看得出.這是一群烏合之眾,隻是給那些綠林大盜設一個作奸犯案的臨時避難所。藍天鵬看了這情形,本來可以毫不忌憚的走進去,但因為有蕭瓊華,不得不設法由暗處潛人了。

正待舉步,蕭瓊華已冷哼一聲,低聲說:“我以為聲勢浩大的崆峒。組織如何的嚴密,勢力是多麼的雄厚,原來竟是如此的散漫鬆馳。”

藍天鵬聽罷,立即催促說:“我們可以由那幾棟沒有燈光的房子處進入。”說著,舉手指了指西南角上的幾棟小窗無光的房屋,根據建築的形式,顯然是這處分壇的倉庫。

兩人進入幾棟倉庫後,小心的逐漸深入,漸漸進入燈光明亮處。藍天鵬悄悄一指頭上,兩人騰身飛上房門。兩人遊目一看,房麵同樣的未設暗樁。隻見十數棟外的中心地帶,特別建有一棟大屋,由於裏麵燈光輝煌,似乎是這座分壇的大廳所在。藍天鵬看罷,立即望著蕭瓊華,悄聲說:“這情形與嚴世伯講的情形完全不同,不知道是什麼組織?”

蕭瓊華不屑的說:“管它是利害組織,總之是“玉虛”招來的一些亡命之徒。”

兩人謹慎的觀察,小心的向前接近,接近以一座能夠看見大內情形的房麵上,兩人立即隱下身形。藍天鵬凝目一看,隻見大屋內,一共坐著六七人之多,正在品茶談話。正中首位上,是一個白發獨眼老人,另一個瘦削老人.手裏拿著一根旱煙杆,正在那裏噴雲吐霧。左麵坐的是個雙耳已被割去的中年長衫人,另一人則是一個三角眼,掃帚眉,鼠耳鉤鼻的中年人。還有一個是豹頭環眼,坦胸露背的虯須大漢,臉上的一道刀疤,精光發亮,紅皮爍爍,在燈光下看得十分明顯。右麵坐的三人,由於藍天鵬和蕭瓊華在房麵上位置過份偏右,幾個人的麵貌,俱都無法看見的。但是,其中一人的衣著,卻看得熟悉,似乎就是“厲山雙魔”的惡仆,這次搬弄是非的歹徒胡虎。

藍天鵬看罷立即悄悄碰了一下蕭瓊華,同時,悄聲說:“表姐,你看到那個身穿灰綠長衫的中年人嗎?”蕭瓊華又望了大屋外間一眼,立即點了點頭。

藍天鵬繼續說:“那廝就是“厲山雙魔”的惡仆胡虎。”

蕭瓊華“噢”了一聲,有些惋惜的說:“這廝算他命大,為了顧全大局,就讓他再多活幾天吧。”說話之間,大屋中的眾人,突然發出一陣哈哈大笑,看他們的情形,似乎談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恰在這時,不遠處的黑暗通道中,匆匆走來一人。雖然在黑暗中,但由於他頭上的金影,藍天鵬立即斷定那是崆峒派的金簪級人物。於是,凝目一看,不由脫口悄聲說:“表姐,那人就是“了塵”。”蕭瓊華凝目一看,隻見“了塵”,身穿灰袍,背插長劍,道警上橫插一支金簪,正神色得意的急急走來。

看了這情表,蕭瓊華立即悄聲說:“了塵八成是來報告什麼好消息。”

藍天鵬讚同的頷首說:“很有可能……”話未說完,“了塵”已轉過屋角,到了大屋麵前。

屋內眾人一見,紛紛起身,同時謙和的說:“了塵道人來了。”

“了塵”一見眾人,立即裝腔作勢的在門口一稽首,含笑宣了個佛號,同時,繼續謙和的說道:“諸位請坐!諸位請坐。”於是,方才坐在上首的獨眼老人,仍坐在原位,而另一拿著旱煙杆的瘦削老人,則將大椅讓給了“了塵”。

“了塵”方自落座,上首的獨眼老人已笑著問:“道長這等時候光臨,可是總壇來了什麼消息?”

神情得意的“了塵”一聽,立即愉快的點點頭說:“不錯,是有了一件令諸位可喜的消息。”眾人一聽,齊聲“噢”了一聲,俱都目不轉睛的望著“了塵”。

“了塵”得意的撚了撚額下的幾根黃須,笑著說:“方才總壇接到“南鄭分舵”來的消息,藍天鵬那小子和另外一個綠衣女子,剛剛到達南鄭的城南不久,突然失去了蹤跡……”

話未說完,屋內眾人再度迷惑的“噢”了一聲,瘦削老人不解的問:“那個姓藍的小子為何突然失去了蹤跡?”

“了塵”哈哈一笑說:“這可以證明他們碰到了嚴七。”

藍天鵬和蕭瓊華聽得心頭一震,他們深怕“索子鞭”嚴七和蘭香姬用的是陰謀詭計。但是他們在許多事實上證明,他們的想法是錯誤的,可是眼前的“了塵”,卻用狡黯的神色和語氣談嚴七,這不能不令兩人懷疑。心念間,已聽“了塵”繼續得意的說:“隻要他們碰到嚴七,姓藍的那小子一定來救蘭香姬……”

獨眼老人點著頭說:“道長,你可不能小覷了嚴七,他未必肯讓藍天鵬前來上當。”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一顆心頓時放下來,因為,他們根據獨眼老人的一句話,斷定嚴七和了塵是敵對的。

心念未畢,“了塵”已正色說:“絕對會來,姓藍的那小子對蘭香姬已經著了迷,就是嚴七阻止也阻止不住,何況嚴七也急切想把蘭香姬救出來。”

一旁的灰發老者,插言問:“這麼說,藍天鵬是一定會來了?”

“了塵”毫不遲疑的說:“那是當然。”

瘦削老人則不以為然的說:“南鄭分舵何時發現藍天鵬等人的蹤跡?”

“了塵”立即解釋說:“第一批信鴿剛到,他們今天午前發現藍天鵬等人,據說,那邊的人正在密切注意,天明前定然有第二批消息。”

藍大鵬一聽,頓時明白了這是嚴七使的“疑兵計”,當崆峒派知道了他們到達南鄭的消息,實際上,他們已到了總壇了,在時間上,他們就有了兩天的領先,救人自然方便。有了這一招,藍天鵬和蕭瓊華對嚴七的機智機謀,又多了一層認識。心念間,又聽“了塵”繼續說:“貧道方才又發現了大批信鴿,通知由總壇到南鄭的所有分舵,任何人不得對姓藍那廝刁難,要他們佯裝不知,加速對方的早日到來。”

另一虯須大漢,粗豪的大聲問:“道長,你看那藍天鵬還有幾天可到?”

“了塵”略一沉吟說:“貧道以為,即使姓藍的那小子星夜兼程,也得四天以後到達。”

獨眼老人關切的問:“藍天鵬要是投柬拜山,公然要人怎麼辦?道長方才不是說,他對蘭香姬已著了迷,萬一他硬說蘭香姬已和他暗結白首,已是他的未來矯妻。”

話未說完,“了塵”已滿麵怒容的說:“那樣得有點憑據。”

獨眼老人感慨的搖搖頭說:“道長闖蕩江湖數十年,難道還不明白武林的規律,誰的武功高誰就有理,到了那時候……”

“了塵”未待獨眼老人說完,突然怒聲說:“到那時自然有“上人”對付。”

獨眼老人見“了塵”發怒,不由也將臉色一沉,不高興的說:“道長,藍天鵬與老夫一不沾親,二不帶故,我這樣提醒你,是要你在心理上有個準備,藍大鵬仗技上山,恃技要人,你也好有個準備。”

“了塵”見獨眼老人不高興,神色也緩和了下來,同時,婉轉的說:“貧道痛恨那小子入骨三分,是以一提到藍天鵬貧道心裏就不禁有氣,方才的怒言怒語,絕對不是對才英雄你,老英雄也不必介意。”

獨眼老人也強自擠出一絲笑意說:“老朽也不會生你道長的氣,不過道長還是多想幾條妙計來對付藍天鵬和那個綠衣女子……”

“了塵”冷哼一聲,傲然沉聲說:“各種方案,各種妙計,早已設好,俱已安置,就等姓藍的那小子來送死。”

瘦削老人突然插言問:“這麼說,就是藍天鵬偷襲劫牢,道長也準備好了?”

“了塵”一聽,陰沉的老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得意微笑說:“那是道上上之策,隻是他姓藍的小子敢來劫牢,那就是死路一條,佛祖也救不了他,怕的是那輩不敢來。”蕭瓊華一聽,不由以肘碰了一下滿麵煞氣的藍天鵬。

又見那個滿麵虯須的壯漢,粗聲粗氣的說:“道長,你用的是什麼錦囊妙計,一定能將那小於弄死?”

“了塵”冷冷一笑,目閃怨毒的看了全屋的眾人一眼。陰沉的說:“那在諸位都是自己人,就是貧道說出來,也不怕走露了消息。”

獨眼老人等人一聽,齊聲頷首說:“那是當然。”

“了塵”聽了,愈加寬心的說:“貧道現在將蘭香姬,綁在水牢的中央岩石鐵樁上,距離水麵僅有兩三尺餘,水中的劇毒水蛇,縱出水麵,剛好咬不到她的雙足。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蘭香姬沒有被捆泡在水裏,一定找不到暗門人口,他必須先設法進入水牢上方的監視小屋,點倒牢中的弟子,再由軟梯進入牢內。”

獨眼老人一聽,立即不以為然的說:“姓藍的那小子會那麼傻嗎?他一定要下去將蘭香姬救上來。”

“了塵”毫不遲疑的說:“那廝一見蘭香班被綁在水中央,水蛇紛紛縱出水麵去咬,他的心早就亂了,必然是暇不思索,匆匆進內去救,那是埋伏在水年箭孔外麵的弟子們一見,一聲叱喝,萬箭齊發……”

話未說完,眾人突然有兩人脫口驚“啊”,說道:“那蘭姑娘豈不也被亂箭射死了嗎?”

“了塵”得意的冷冷一笑,說:“那本來就要被“上人”處死的,現在以她來作餌,射死本派一大仇敵,她也總算將功折罪了。”

藍天鵬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挺身就要從出去。伏在他身畔的蕭瓊華,早已有備,立即伸手將他按住,同時,悄聲說:“難道你忘了“小不忍則亂大謀”的古訓嗎?”

藍天鵬渾身微抖,切齒恨聲說:“這是披著一張人皮的野獸豺狼。”

說話之間,又聽那個穿長衫的人說:“道長之計果然妙絕,這是的的確確的“一石二鳥”。”

話未說完,那個灰發老人,卻提醒說:“道長也不要大樂觀,萬一下去的不是藍天鵬,而是那個綠衣少女……”

“了塵”立即肯定的說:“絕對不會,姓藍的那小輩一見了蘭香姬,必然奮不顧身的下去。”

瘦削老人提醒的說:“如果藍天鵬和蘭香姬的關係,沒有道長說的那麼密切,下去救蘭香姬的必然是那個綠衣少女。”

獨眼老人立即附和著說:“不錯,藍天鵬帶了一個少女來,極可能就是為了救人時的助手。”

“了塵”仍固執的說:“姓藍的小輩,自離開梵淨山後,他身邊就沒少過美麗少女,這一次不知在什麼地方又碰上了一個多情的……”

話未說完,瘦削老人立即以恍然的口吻,急聲插著說:“對了,果真那樣,下去救蘭姑娘的必是那個綠衣少女,須知那個少女不呷酸,她怎會眼看著自己的心上人去抱另一個美麗少女?”蕭瓊華一聽,不自覺的嬌靨一紅,心中暗罵一聲:老鬼精。

心念間,已見獨眼老人,正色說:“道長,老朽奉勸你,趕快回去,時間還早,明後天再布置也不遲。”

獨眼老人繼續熱心的說:“還有,你不能忽視了嚴七的聰明機智,老朽是深深知道他的厲害了。”

“了塵”心清已開始焦燥不安,但他仍驕橫的說:“難道他還是西天取經的孫悟空?”

獨眼老人見“了塵”已經有些語無倫次,隻得搖搖頭,說:“老朽擔心的是水牢的暗門,你不能肯定嚴七不知?”

“了塵”突然毫不遲疑的正色說:“他知道了就可告訴藍天鵬由暗門進去劫牢呀!你那萬箭穿心的“上上之策”,不就心機白費了嗎?”

“了塵”一聽,神色大變,目閃驚急,再也坐不住了不由倏然站起來,微一頷首,焦急的說:“多謝老英雄提醒,貧道要先走一步了。”

話聲甫落,門外突然慌慌張張地跑來一個灰袍青年道人,三步兩步的奔進了大屋門內。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見,心中一驚,兩人同時有事種不妙的感覺掠過心頭。隻見那個青年道人,一見“了塵”,便喘息著急聲說:“大師伯,不好了,消息有了變化了呀。”

“了塵”聽得神色再變,頓時愣了,其餘人等,也紛紛起立,有的尚關切的脫口呼出一聲驚啊!獨眼老人較為沉著,立即關切的問:“消息又有了什麼變化?”

青年道人喘息著急聲說:“方才南鄭又來了封消息,說是第一封信是嚴七逼發的,藍天鵬和那個綠衣女子,早在兩天前已前來崆峒,而且,那個綠衣少女,還亂劍殺了“花裏粉蝶”呢。”話未說完,“了塵”等人俱都驚呆了。

獨眼老人首先一定心神,急忙一拍“了塵”的肩頭,慌急的說:“道長不好,快牛水牢,蘭香姬這時恐怕已被藍天鵬救走。”

驚呆的“了塵”,急忙一定心神,怒喝一聲,飛身縱出屋外,沿著來時的通道,瘋如狂般急飛馳而至,眨眼已消失在夜色中。隱在房麵上的藍大鵬和蕭瓊華,一見“了塵”急急馳去,自然知道因該立即跟蹤“了塵”前去。但是,大屋中的獨眼老人等人,也紛紛縱出屋外,齊向“了塵”去的方向追去。

蕭瓊華一見,立即懊惱的說:“這些人真多事。”

藍天鵬一聽,立即起身悄聲說:“不管他們,機會稍縱即逝,我們快追“了塵”。”說罷,沿著一排長房,如飛追去。

蕭瓊華一麵飛身緊跟,一麵警告說:“表弟,我們絕對不能過份接近,隻要被他們發現了,一切計劃都落空了。”

藍天鵬立即回答說:“小弟知道。”他雖然如此說,但他的快速身法,卻仍然絲毫未減。

出了分壇,即是一道修築在崖邊的人工山道,根據當前的山勢,似乎在數裏外的幾座高峰之間。藍天鵬凝目一看,僅這一會的工夫,“了塵”已到了百丈之外,而急急在後追趕的獨眼老人等人,卻仍在眼前。看了這情形,藍天鵬心中一動,立即悄聲說:“表姐,我們走樹林間,擺脫這些人的視線。”說罷,踅入斜奔右邊,身形疾如閃電,立即幻成一道銀線。

蕭瓊華知道無法阻攔,隻有跟藍天鵬快速飛奔,萬一被“了塵”或暗樁發現,那就索性前去向“玉虛”公然要人。由於藍天鵬和蕭瓊華的身法奇快,冷眼之間,已追至“了塵”身後不遠,由於“了塵”功力不弱,是以,兩人也不敢過份向前。看看身後的獨眼老人等人,依然急急追來,但距離已經拉遠。

蕭瓊華看了這情形,有些擔心的說:“表弟,你應該特別注意掩蔽,這樣迫下去,即使“了塵”沒有發現,後麵追來的獨取老人等人,也會看見。”說話之間,發現前麵的“了塵”,一閃己蜇身馳向西北,沿注一座峰角,加速速度,急急馳去。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見,斷定“了塵”先去水牢察看,根據由峰上急瀉而下的瀑布,水牢可能已經不遠。正在打量間,果然前麵的“了塵”身影一閃,立即消失在樹蔭間。

蕭瓊華一見,立即消聲催促說:“表弟要快,失掉“了塵”便找不到水牢的後門了。”

於是,兩人追至“了塵”失蹤處,那是一處生滿了樹林的平崖,而且,由樹林深處有燈光。這時,“隆隆”瀑布聲,震耳膜,勁風強勁,寒氣襲人。打量間,兩人已進入樹林。蕭瓊華趁機回頭察看,發現獨眼老人等人,都還沒有跟來,想必是追失了“了塵”的行蹤,都上去了總壇。進入林內,在“隆隆”瀉瀑聲中,夾著“嘩嘩”水響,斷定水牢就在附近。前進間,驀見前麵一座圓形石室,而且,四周都有三角形的石窗。

蕭瓊華一見,大吃一驚,急忙悄聲說:“表弟,止步。”

藍天鵬似乎是也看出來了,立即停身悄聲說:“表姐,前麵就是水牢嘛。”

蕭瓊華點點頭說:“因為我們是跟“了塵”前來,沒有按照嚴前輩的路圖前進,根據石屋的形勢和峰上的瀑布,前麵一定是水牢了。”藍天鵬讚同的一頷首,兩人立即輕靈的向圓形石室走去。

前進不足十丈,驀由圓室內傳來“了塵”的寬心話聲:“還好,蘭丫頭仍在下麵,你快去通知弓箭手,火速進入位置,今天晚上,明天絕早,姓藍的那小子,一定會到。”接著,一個灰衣背劍的青年道人,逞由石室內,飛身而出,直向正東馳去。

蕭瓊華一見,立即一推藍天鵬,悄聲催促說:“你將他截住,我去監視“了塵”。”塵字出口,兩人幾乎是同時以閃電般的快速身法,分向右屋和那個青年道人撲去。藍天鵬就在身形滑過青年人的同時,出指點了對方的“黑憩穴”。緊接著,轉身而回,提起昏睡的青年道人,騰身飛上一株茂盛大樹,順手將青年道人放在一處四叉枝幹上,飄然縱下樹來,現向石室前馳去。

尚未到達石室前,已聽到“了塵”在裏麵狂妄的笑著說:“姓蘭的丫頭,安心的等吧,不出兩三個時辰,你那心上人藍天鵬,便來和你並肩同死了……哈哈……”話未說完,藍天鵬已到了石室前。

蕭瓊華聞聲轉首,立即向著藍天鵬,悄悄指了指三角窗內。藍天鵬湊近三角窗口向內一看,隻見室內尚有四個青年道人,“了塵”正望著地下的圓孔在講話。看了這情形,藍天鵬斷定圓孔的下麵,即是蘭香姬。由於心情的激動和焦急,藍天鵬恨不擺級吐衝進去,立斃“了塵”,但是被蕭瓊華示意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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