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穀 第六章 神兵寶錄(1 / 3)

這時紅日近西山,街上了逐漸熱鬧起來,於是,依照葛衣老人的話,沿著大街,徑向北關走去。出了北關大街,已是彩霞漫天,到達天台山的南麓,已是暮色四合了。藍天鵬遊目一看,數十丈外,果然有一座狹穀口。這時明月已經升起,山麓寂靜無人,於是展開輕功,直向山口馳去。

到了山口,視界廣闊,光線明亮,雖然村蔭遮住山道,但並不太難發現有燈光燭天的大莊院了。於是心中一動,立即飛登就近一座高峰。峰上視界廣遠,月華如練,幾乎可一覽全山。但是,仍未看到葛衣老人說的大莊院。就在這時,著見深處現出一點紅色燈光,乍然看來,至少七八裏外,尤其,那盞紅燈,左右搖擺,不知是風吹的還是另有意圖?有了這點燈光,總比任何景物不見好些,也許那裏就是歐陽紫的莊院。

心念已定,決定前去看看,於是,沿著半峰的相聯絕壁,直向那盞燈處,如飛馳去。藍天鵬對正那盞紅燈方向,穿林繞峰,攀崖登嶺,如飛馳去。但是,揀一開闊處再看,那盞紅燈仍是那麼遙遠。於是,展開輕功,繼續再向那盞紅燈馳去。攀崖繞峰十多裏,方始發現那盞紅燈仍在原地,不過已逐漸看得真切。隨著紅燈的清晰,到達一處斷壁下。藍天鵬抬頭一看,斷壁高約數十丈,十分崎險,但他斷定,紅燈就在上麵。於是,猛提一口真氣,身形騰而起,踏突岩,點斜鬆,飛身而上。

到達崖上一看,竟是一片修長竹林,而那盞紅燈已被竹林遮住了,僅隱約看見一點紅光透出來。回頭看身後,峰嶺起伏,白雲片片,在皓潔的月光下,顯得雲氣股股,已看不見最初他發現紅燈的峰頭。但是,他卻深信,不管立在十數裏外的任何一個峰頭,要想看到竹林後的紅燈,那是絕不可能的。因為他立身之處極高,並沒有看到竹林後高峰上有紅燈,如果他在遠處看到的紅燈,就是林隙間透出的光的話,這事的確有些離奇。

心念間,謹慎的向林中走去。這時他已斷定林後紅燈處,絕不是葛衣老人所說的歐陽宅第,因為他看出林後即是高峰的一半,另一半與另一座高峰相聯。走出竹林一看,目光不由一亮,心中也不禁一陣驚駭。因為那盞紅燈,就插在一途茂盛的巨大粗樹的樹身上。樹下是一片空場,方圓約五六丈,靠近樹身處,有一橫坪和兩個石凳。峰腳下植有許多落地針鬆,一望而知是人工栽植,但在一處分開的針鬆間,竟露出了一座黑山洞。藍天鵬一見山洞,心中恍然信有所悟,斷定他是由人拿著紅燈引道來此。

由於有了這一想法,急步走至大樹下,伸手將紅燈取下來。紅燈人手,很有份量,低頭向燈孔內一看,底部竟是一個四寸方四周密封,僅有一個燈蕊露在外麵的油壺。看了這情形,藍天鵬斷定這盞紅燈,至少可燃一個晝夜。提燈穿過兩株地針鬆之後,即是一座不太規律的山洞。藍天鵬借著燈光向內一看,發現洞口十分整潔,顯然有人經常打掃!看了這情形,藍天鵬不敢再深入了,隻得肅立恭聲說:“是哪位世外高人,引導晚輩前來,晚輩已到,請示可否進入?”

把話說完,久久沒人回答,而且,洞中也沒有一般山洞的回音,顯然,這座洞並不深。既然山洞不深,如果裏麵有人,必然聽見,現在看來,即使有人,恐了不在。一想到洞中有人不在,藍天鵬立即聯想到酒樓遇見的葛衣老人。他記得葛衣老人曾說明天才回來,自然暗示他可以先進人休息。心念已定,提燈人洞,前進不足一丈,即見前麵一座石門,門上赫然掛著一個重約百斤的大鐵鎖。走到門前,方始發現石門上,尚有兩行以“大力金剛指法”寫的字,提燈細看,是:“千裏引客來,此鎖待君開”。

藍天鵬看罷,直覺的認為,這兩行字就是為他而寫的,是以,立即提燈察看鐵鎖的情形。提燈一看,竟是一把死鎖,兩端根本沒有鎖眼,除非將鎖弄壞,無法將門打開。於是,將打插在門媚上,兩手抱鎖,左右搖晃,鐵鎖紋不動。藍天鵬略一沉吟,決心將鎖扭壞。心念已定,暗運內功,雙掌抱鎖,奮力一扭——咋——的一聲脆響,鐵鎖橫閂,應聲而斷。

藍天鵬將鎖放下,奮力推門,石門深重的被推開了。石門開外,立有一陣冷風撲出來,門內漆黑,隱約有淙淙水聲。藍天鵬取下紅燈,向內一照,發現七八步外,即是一張及膝小桌,桌上似乎放著一隻鐵盤。走至近前一看,藍天鵬渾身一戰,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就在小桌的後麵,即是深不見底的洞內澗,淙淙水聲,就是由下麵傳來。藍天鵬心想,萬幸有一盞燈,否則,如果漆黑的洞,一步踏空,那還了得?心念間,用燈一照桌上,鐵盤內竟是一些較黃豆大些的鐵彈,而至鐵盤旁邊,尚壓著一張素箋。俯首細看素箋上的字,是:“能投穿楊彈,索橋自然來”。

藍天鵬一看“索橋”二字,不由舉燈向前一照,這才發現洞內洞的寬度極遠,紅燈的光,竟照不到對岸。於是,凝目細看,這才發現深處漆黑中,有一雞卵大小的磷光點,乍然看來,至少在七八丈外。看了這情形,藍天鵬的一雙劍眉,立時蹩在一起了。

他已明白了素箋上的意思,是用盤中的鐵彈的中七八丈外的那個磷光點,洞澗的中間,自會現出索橋來。但是,距離這麼遠,而鐵彈小的隻能算是鐵珠,以如此輕的暗器,打七八丈外的磷光點,設非深厚的內力有腕勁誰人能夠?心念之間,他仍然拿起一粒鐵彈,放下燈籠,暗運真力集功力於五指之上,依照師父教授的特殊手法,覷準磷光點,振腕打去。“卜”的一聲輕響,磷光點應聲而碎,接著一陣軋軋聲響,經由澗中升起一排閃閃的小星。

藍天鵬急忙用燈一照,原來那些徐徐上升的小星,竟是每隔數尺塗在鐵索上的磷光點。軋聲停止,一道粗如核桃般的鐵索,已筆直的連在兩崖之間。藍天鵬繞過小桌,先以一腳試踏鐵索,緊硬繃緊,絲放不動。由於洞頂的限製,藍天鵬無法淩空飛,但他仍點足如飛,身形如箭般的縱至對崖。

定睛一看,發現眼前仍有一座石門,而且經過人工雕琢,門成半圓形,但沒有門環和門縫,顯然是座獨扇石門。急步走至近前一看,石門中央依然以“大力金剛指法”刻著兩行字。舉燈一照,是“連過三關非凡俗,金掌開閘始能入。”

藍天鵬看罷,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擋在洞口的不是門,而是一座石閘。他細看石閘上的字意,顯然是開鎖,擲彈,過索,共稱為三關,但是,金掌開閘是何意思,他卻無法揣出。他在梵將山和師父學藝九個月,除了勤修內功外,就隻學了一套掌法,至於內功是什麼內功的,掌法是什麼掌法,他直到現在還鬧不清。

根據石間上的字意,必須“金掌”才能震開石問,但是,他自己深知自己的功力,如果石問厚度不超一尺,但自信能夠將石閘震開。心念至此,決心一試,因為黃衫中年人臨終時的海叫“上天台”,也許就應在今晚上。於是,將燈插在洞壁上,對正閘門而立,暗凝內功,力聚雙掌,一等丹田所發,大喝一聲:“開——”

開字出口,略微蹲身,雙腕一拙,兩掌平推而出。轟然一聲,霹靂暴響,青煙激旋,飛石帶嘯,石間應聲而碎。藍天鵬取燈走過去一看,石間僅有八寸厚,暗自一笑,同時搖了搖頭。抬頭一看,深處已有微弱光線透出來,以目視判斷,出口至少在十丈以外。

同時,他斷定,出了洞口,必然就是葛衣才人說的歐陽宅弟,如果不是,葛衣老人就是這座洞府的奇人。心念間,提燈前進,驀見前麵有一木牌,由於白色中有黑點,顯向白牌上仍有字跡。藍天鵬心想,不知前麵又要試探什麼功力?心念間走至牌前一看,上麵竟寫著:“一直向前進洞府,餓時來此取食物”。

看了白牌上的黑字,藍天鵬不由愣了,原來前麵透出光亮處不是出口,而是真正的洞府,而且,餓了就到此來取食物,顯然此洞附近必然住著有人,否則,誰會前來送食物?根據由天台有城遇到葛衣老人,直到人山追蹤紅燈,以及進人此洞,顯然有人暗中操縱,保是不知道暗中操縱的人是何居心,何以故弄玄虛,而又連試功力,抑或是必須如此才能進洞?

心念間,已越過白木牌,隨著距離的接近,方始發現毫光爍爍處,竟有五級台階,而階上則是嵌有一圈雪白寶石的圓形洞門,在洞門的兩邊,各有一顆大如桃核的深藍寶石,在藍天鵬手中的紅燈映照下,整座洞門上的寶石,立即幻成紫、白、藍、紅、淡紫、淺曉和水紅相混合的彩華。

藍天鵬登階後推門,沿門虛掩,一推而開,一蓬閃爍光華,隨著照進的燈光反射出來。定睛內看,門內不遠即是一個棉大薄團,在薄團的後麵小橫幾上,放著一個多漆小匣和一柄銀絲劍柄銀鞘劍。藍天鵬一見那柄銀劍,便有些有麵善,他直覺的認定就是歐陽紫削掉“了塵”道髦的那柄斑銀劍。他遊目繼續察看,這才發現是一間大的圓室形如覆下來的一隻大銀碗,高約三丈,大約六丈方圓。在銀室的四麵八方,均有一個木人著衣仗劍,麵部僅有象征生的鼻、口、眼,但八人木人所持兵刃,卻都是寶劍,而且,看來鋒利至極。

在圓室的一周,設有十座高架巨大的燭台,上麵的銀燭,俱都粗如兒臂,而且,已燃過不少次,所餘銀燭,已不足一尺了。藍天鵬一看圓形銀室的情景,頓時恍然大悟,這是一座練劍的寶地演習室。他再以燈照向地麵,發現地麵上有許多圖形,有方有斜,看不出是何用意。抬頭再看銀室的圓頂,僅有一個盤大明鏡嵌在中央,顯然有麼反光,至於整個圓室的銀色不知用什麼漆成。

藍天鵬看罷,首先盤坐在薄團上將燈放在小幾旁,他不急於看劍,也不急地掀開小錦匣,他首先由頭至尾的去想。他首先想到師父臨終時的那聲爆叫“上天台”,這時他已肯定與這座玄虛有關,也許要他來此學劍。其次,他想到了歐陽紫,他斷定歐陽紫,不管是不是什麼“龍鳳會”的女龍頭,都與這座洞府的主人有密切關係。心念至此,他不自覺的看了一眼麵前小幾上的銀鞘劍。

注目之下,神情不由一呆,因為他發現小幾上的銀鞘劍,不但較歐陽紫的寬大,而在銀劍的護手上,還鑲著一個以明珠組成的梅花。他記得清清楚楚,這是歐陽紫劍上所沒有的,而且,歐陽紫的銀絲劍穗上,有一個紅珠作劍墜,但是,眼前的銀劍上卻什麼也沒有。

於是,一定心神,急忙將劍取起,輕輕一按啞簧,“咋登”一響,嗡嗡有聲,“嗆”的一聲龍吟,寒光如電一閃,暴起一蓬彩華。藍天鵬心中一驚,不覺真力已透劍身,寒芒驟然增長,整個銀室內,光明大放,手中銀劍,耀眼生花。這時,他才發現寒芒中的縷縷彩華,竟是劍身上的幾個紅、黃、藍、綠、紫的寶石光點。細看這些寶石,完全嵌透劍身,如果將寶石拔掉,劍身上便會形成許多小孔。看了這情形,藍天鵬想此洞主人,可能就是要他前來找歐陽世家的那位葛衣老人。

他想葛衣老必然早已注意他的行蹤,知道他在尋訪歐陽世家,因而以歐陽世家為餌,引他前來此地。念及至此,又認定葛衣老人即是這座洞府的主人,而葛衣老人,即是師父臨終時遺言,要他“上天台”來找的異人。於是,將劍收鞘內,謹慎的將錦匣掀開,低頭一看,又是一愣。

因為,錦匣內,端端正正的放著幾頁繪有人形,傍加注解的圖片,也可以稱之為薄薄的幾頁書。開始第一行上的標題是“第三篇,身法步”,以下便是圖形,注解和幾個腳印,根本沒有與劍有關的詞句。藍天鵬雖覺上麵沒有劍的事,但他仍細心的向下翻,僅翻了兩張,星目倏然一亮——因為,僅兩張四頁的“第三篇,身法步”之後,即是“第四篇,降魔劍法”。

有了劍法,藍天鵬的精神大振,上麵繪的人形,均為劍式,而且,寶劍運行之後,均有虛線指示。他匆匆向後翻,僅四張八頁,共計八個劍式,以下,便是書皮,此外,再沒有什麼了。藍天鵬覺得奇怪,這個錦匣裏,僅有半本秘笈的三四兩篇,其餘上半本的一二兩篇又在何處呢?細而一想,心頭猛然一震,恍然似有所悟,不由脫口急聲說:“上半本秘芨,難道是在師父那裏不成?”

如此一想,同時也恍然想起“黑手三郎”向師父下手的目的,必然也是為了那上半本秘笈。假設,他的聯想是正確的,那上半本秘笈,必然已落人惡賊“黑手三郎”之手,果真如此,後果實不堪設想。心念至此,恨不得馬上下山,必須在“黑手三郎”尚未練成“內功提縱”和“掌法”之前,將秘笈找回來。心念間,急忙將秘翻到第三篇,細讀上麵的傍注和參研上麵的腳印,但是,由於他關心師父持有的上半本秘笈,他的心靈一直不能明靜下來。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沙沙”聲響,藍天鵬斷定有人接近,倏然躍起,目注門外,謙和而低沉的問:“哪一位?”但是,久久未見有人回答。

藍天鵬放心不下,功集雙掌,緩步走出洞門,遊目左右上下,確無可供別人潛人之處,始謹慎的走下階來。一到階下,星圖再度一亮,然而就在那方白木牌處,懸空吊著一件東西,遠遠看來,好似一具水壺。急步走至近前一看,一點不錯,正是一具包裹極厚的綿壺,在綿壺的蓋上尚扣著一隻磁碗,綿壺則掛在細繩上的彎鉤內。藍天鵬內心憂急,雖知壺內必是飲用食物,但卻沒有飲用之意,想了想,深怕辜負了主人的美意,隻得將綿壺取下來。

雙手取下綿壺,方始發現前麵被震開的閘門以外,已沒有了那一道磷光小點,顯然那道索橋已撤掉了。看了這情形,藍天鵬才想到方才的“沙沙”聲響,並非上麵送下來的綿壺,而是撤掉索橋的聲音。如今,索橋被撤,不但絕了他急切離去之念,同時也免除了他後顧之憂。

於是,提著綿壺,匆匆走回銀室之內,取上磁碗,拔下壺塞,倒了一些在碗內。隻見在壺內倒出的液體,色星褐紅,形如稀粥,甜的氣味中含有棗的味道。藍天鵬不再遲疑,立即喝了一大口,其味甘美,十分可口,加之溫度合適,人腹非常舒坦,可是,一連喝了兩個半碗。

這時,他無慮甜粥裏,是否有毒藥,因為對方如想加害於他,用不著如此大費手腳。喝了兩半碗甜粥,精神和心情,都寧靜正常了,於是,盤坐在薄團上,立即細讀第一麵的第三篇“身法步”的注解和腳印。細研之下,方始發現那些腳印,與他所學的掌法,似乎並無關連。

但是,他確信,如果用這些“身法步”配合他學的掌法,必然更增威力因為這些“身法步”完全是巧妙神奇的閃避和進擊。於是,他起身在小幾旁,按照秘發上的腳印圖形,連續練習了兩次,已能默記其中玄奧而神妙的連續變化了。

學會了身法步,藍天鵬自然高興,於是又去研讀劍式。劍式非常單純,僅有出劍收劍,直到第五步才有少許變化。八招劍式看完,覺得都很簡單,但根據劍式的注解,都以靜製動為著眼,而且,不動則已,動則快如奔電。藍天鵬將人個劍式,反複看了兩遍,立即閉目參悟其中精妙之處。參悟之後,覺得第一劍式,適合用最右側的第一個木人練習。於是,取起身側的嵌有五彩寶石的銀劍,挺身耀起,徑直向一個木人身前走去。

尚未走到第一木人的身前,驀聞“哢嚓”一聲輕響,身後突然傳來極速的破風聲!藍天鵬心中一驚,急忙反劍相迎,同時閃身跨步!右腳方始踏實,長劍方自迎出,“哢嚓”聲中,斜橫裏又是破風聲。藍天鵬再度一驚,急忙閃身,劍尖一點身後木人刺來的一劍,倉惶中橫劍急架斜橫斬下的一劍。但是,就在他閃身起腳的同時,“哢嚓”聲響中,寒光已經照麵。

藍天鵬這一驚實在非同小可,大喝一聲,左掌猛的劈出一掌,腳下也本能的急演“身法步”,身形巧妙的一旋,飛身而出。就在他身形閃身的同時,“哢嚓”連聲,藍天鵬落在蒲團之後定眼再看,八個木人依然完整的,他方才發出的一掌,顯然沒有擊中。

但是,他卻發現圓室中央的地麵上,多了一大塊銀緞方布。心中一驚,低頭一看,麵色大變,原來他亮緞公子衫的前下擺,業已不見!藍天鵬這一驚非同小可,不由驚出一身冷汗,這才發覺自己對小幾上的那半本書,僅看了個皮毛,距離精通的程序,還差得遠。

經過這一次的挫敗,藍天鵬既懊惱又慚愧,他立即放下寶劍,再度盤坐錦鍛蒲團上。一經定下心來,立時發覺腹中已有些饑餓,於是拿起錦壺來倒了一碗甜粥,放進嘴前一喝,不由愣了。因為,綿壺內的甜粥,早已涼了,這時他發覺,他用心研讀“身法步”和劍術,至少四五個時辰了。

於是,將甜粥又倒進綿壺內,提著綿壺走出洞來。舉目一看,前麵白木牌處,有數道用光由洞頂上不同的方向射進來,而木牌處,也有一個精致小巧的提籃懸在那裏。藍天鵬首先走至射進陽光的頂孔和裂隙處,察看了一下陽光射進來的角度。

仔細一看,發現洞上有各種不同的角聲的隙孔。任何時辰的太陽,陽光都可以射進洞內,因而洞內幹燥,通風良好。打量完畢,即將提籃取下來,又將綿壺掛上去,就在木牌的附近坐下來,察看提籃內的菜飯。低頭一看提籃,在菜飯酒壺的上麵,赫然放著一張素箋。藍天鵬急忙取出一看,神情不由一愣,隻見上麵寫著一行絹秀小字:“孩子,細心參研,久而熟練,不可廢寢忘食,何以不食早餐?”

藍天鵬看罷,的確愣了。根據字跡的絹秀決不是出自葛衣老人之人,顯然是一位女性寫的。看素箋的字裏行間充滿了關懷慈愛,必是一位長者,但是,這位女姓長者又是誰呢?何以不在下麵寫上名字?於是,謹慎的將素箋放進懷內,掀開萊盒和飯碗的蓋,萊很豐富,飯也很香,由於飯菜還有一些溫度,顯然送來已有一些時間了。

藍天鵬匆匆吃完飯,沒有喝酒,雖然是溫玉酒壺,翡翠杯,但他不願留給別人的印象是每飯必酒的酒鬼。他將提籃重新掛在彎鉤上,而將綿重新放進籃內,於是,懷著溫暖的心清,又走回圓形銀室。這一人室,他首先盤坐調息,凝神祛慮,直到靈台明淨,運功兩個周天後,才重新研扉一四兩篇的身法和劍式。

細研兩遍之後,又細心默記,再度提劍立起身來。他舉目前看的第一眼,便是他遺留在圓室中央地麵上的亮下擺,也正因為他看到了下擺,才注意到地麵上的各種圖案。他仔細觀察一陣,發現地麵上共有八種圖案,顯然是啟及示八個木人的樞紐,與劍式和身形步法並無直接關連。

既然看出此點,立即向一個三角形的圖案飛身縱去——足尖一點三角形的圖案,左橫裏的一個木人,“哢嚓”一聲,挺劍刺來!藍天鵬見木人出劍如電,哪敢怠慢,疾演身法步的第三式,身一菜神妙的一旋,腳下踏處,居然仍是三角形圖案。

但是,他手中的長劍,卻隨著身形步法和心意,本能的演出了“降魔劍法”第五式,長劍由下一繞,劃個弧形匹練,長劍已到了本人的麵前——藍天鵬心中一驚,深怕破壞了主人的練劍木人,心驚間,右腕微抬,長劍貽著木人的頭頂掃過。

最奇妙的是,在他另變第二式步法時,已到了木人的身後麵。藍天鵬急忙刹住身勢,險些撞上靠近圓壁的燭台。“唰”的一聲輕響,攻出去的木人,倏然退了回來,依然立在原地,恰在藍天鵬的麵前。藍天鵬舉目一看,這才發現木人的後腦頭頂上,早已被別人練劍時砍掉了一塊。

由於這一發現,遊目再看左右兩個木人的頭頂,均有一個木製的發誓,也正因為這個木製發會的被斬掉,而使他聯想到“了塵”的發會被歐陽紫斬斷。於是,他細心回憶方才的演練經過,和木人的出劍招式,幾乎與“了塵”的劍式無二。

一想通了一點,他恍然大悟,這八個木人,必然是各門各派,以及各種兵順的攻擊起始式。心念間,他急步走回小幾前,再度飛身縱向三角形的圖案,本人挺劍猛刺,他又加換兩種步法,特別有意去削木人發會。待他立身木人之後,以及木人複原,出手之快,步法之熟,真是得心應手,不由高興得幾乎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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