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略微整理了下衣冠,見雲曆還有些拘束,便緩色問道:“這宅子住著可還好”
“好,好,都好,托了嶽父的福一切都好。”雲曆彎腰笑語回應,心裏嘀咕,不知為什麼,每次見了這嶽父大人自己的腰就總是彎著,說來倒也不覺不適,盡管自己比嶽父還高上幾分。
沈大人看著雲曆如此模樣,微微歎氣,想自己在官場裏摸爬滾打了大半輩子,什麼人沒見過,雲曆的樣子分明是溜須諂媚,為人為官,最忌如此,這人必不是主大事的人,沈大人骨子裏本事厭惡這樣的人的,若能選擇,寧可將女兒嫁給凡夫走卒,過一生清貧的日子,可到底著選擇已經由不得自己……更由不得女兒……唉……
雲曆見沈大人半晌不說話,還以為自己哪裏說錯了,這西城的宅子本就難買,如今如此大府邸還是惠君托了嶽父買的,東西南北四院俱全,花園也有好幾處,最喜人的就是後院還有課百年老榕樹。也難怪嶽父生氣,聽說這宅子是前朝某個員外的府邸,什麼托了嶽父福的話,自己卻是不應該說,若讓旁人聽了恐生閑話……
“嶽父大人,我們先去前廳吧,惠君已經在那等您了”
雲曆如此說著,沈大人卻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看了看四周忙碌的小廝,一個個端著菜快步向前廳走著。問道:“這些小廝忙著上菜,你卻在這裏,前廳是誰在主事。”
雲曆看著沈大人,他等這一問好久了,今早他還特意囑咐姝毓今日要留在後院搭理瑣事,也好讓惠君到前廳主事,畢竟她是沈大人的女兒她,一來他剛入官場,喬遷新居賓客們肯來多半是衝著沈大人的麵子,若利用好這層關係,將來飛黃騰達的日子哪還用愁。二來若讓沈大人知道他如此重視惠君,想必也會十分高興,這實在是一舉雙得的事。
雲曆這樣想著欣然說道:“回嶽父大人,前廳主事的是惠君。”
“胡鬧!”
雲曆本想著這事做的漂亮,卻沒想到惹怒了嶽父,更糟的是他想不明白哪裏不對。
“惠君雖是我的女兒,但她終歸是你的妾,這麼重要的宴會自然要正房來主持,難道你想讓賓客說我沈某人仗著自己的權勢讓自己女兒排壓正房麼。”
聽沈大人這麼一說雲曆恍然愛上你大悟,惠君還是“妾”的身份,這樣的確不妥,沈大人這樣說,分明是在怪自己沒有早點把惠君娶作“平妻”,對,沈大人一定是這麼想的。
當下雲曆再不敢多言一句生怕多說多錯。
此時,遠處走來一女子,身著紫色襖段,裙擺飛飛,正直二八好年華,皮膚聖白如雪,隱約還有種異域的美,待看女子麵上,青眉紅唇,嘴角微微上揚,是一個合宜的微笑,身後還跟著兩個丫頭和幾個小廝,遠遠走來,就像一個高貴的婦人,走過的小廝無不行禮,嘴上都念著“夫人好”原來這便是昔日的雲娘子,雲曆升了官買了房,她是正房自然也就是雲夫人。
“姝毓,你怎也來了前院,不是讓你在後院搭理的麼”雲夫人剛走到人前便被破口責備,雲曆心裏想著若是讓沈大人見了姝毓總是不好的,可雲曆哪裏知道,當初沈大人答應把沈惠君嫁過來,並不隻是看中雲曆,沈大人知道,依自己女兒的情況,總是要嫁為人妾的,既然是這樣,就要挑一個性子脾氣溫順的長房,如此日子才能安穩,可憐他一把年紀,還要為女兒考慮的如此周詳,唉,誰叫女兒平白遇上那樣一段孽緣呢。
沈知縣細瞧著雲夫人,往日隻是聽女兒提起說雲曆的娘子性子溫順,為人極好相處,今日一見這雲夫人竟連主宴之事都不爭搶,還真是溫順至極啊,老人懸在胸口的心也終於放下來了,於是走上前說道:“夫人有禮”
聽到沈大人喚姝毓夫人,雲曆又是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