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風點點頭。他轉過身,正要走出去,卻生生的頓住了腳步,他雙目緊緊的盯著站在門口的未曦,眼中有這無比的驚駭。
南宮斂見他沒有跟上來,回頭卻看到玉清風的神情。
“國師大人,你怎麼了?”
“是啊,國師大人,有話不妨直說吧,若是有止心能夠幫得上忙的地方,止心一定盡力相助,畢竟家父也是死在這初曉之下的。”
未曦也直勾勾的看著他,玉清風眼裏的驚駭她看得清清楚楚,他看見她竟然是這個神情,那麼隻有一種可能,玉清風認出了她!
可是,玉清風和其他六人一樣,隻在族祭的時候見過女神像一眼,而且神像帶著麵粳他若隻見過一眼不可能認得出來。那麼隻能說明另外一件事,玉清風他知道的比她以為的多。
玉清風也就驚愕了片刻,他立即回過神來,神情自然而略帶歉意:“是我冒犯了雲大,原來戰天的女兒竟然已經長這樣大了,還出落得這樣標致,真是讓我驚為天人啊。”
未曦聽到這話,心中也是疑惑,他似乎不打算就此揭穿。
“國師大人,止心確實長得極美。”南宮斂點點頭。
“皇上,微臣想起來了”玉清風說道:“在微臣的師門長生宮,有一片初曉花海。”
他此話一出,其他所有人都知道了線索和方向,隻有南宮斂和未曦都詫異起來。南宮斂沉默了。未曦心中疑惑起來。
玉清風原本是打算和南宮斂回書房討論的,但是見到了她卻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了初曉在長生宮長有。
玉清風和南宮斂都知道這個事情跟七年前的洛月有關,但是玉清風見到她之後,卻將方向一轉,轉到了自己的師門長生宮。
長生宮真的有初曉花嗎?玉清風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他要把人都引到長生宮目的何在?
未曦直直的看著玉清風,玉清風卻有些閃爍,視線隻落在南宮斂身上。
南宮斂沉默半晌:“那麼依國師所說,真相或許就在長生宮?”
“微臣不敢斷言,但是長生宮長了一片初曉,卻是事實。微臣也不想此時牽扯到師門,但是事情重大,微臣不敢有所隱瞞。”玉清風縷了縷自己花白的胡子,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
“那,朕就親自去一趟長生宮。”南宮斂話語篤定,卻不知心中想些什麼。
眾人聽到這話自然是很驚訝,因為這件事情雖然事關重大,卻不至於驚動一個君王親自去查,但是出事以來,他一連串的異常反應眾人都看著眼裏,知道他必定瞞著什麼。但君王之事,誰敢過問?
“我也去一趟長生宮吧,畢竟事情關係到家父,我要查個清楚。”
未曦說完朝玉清風瞥了一眼,看到他不著痕跡的鬆了一口氣。她知道,玉清風達到目的了。
“既然如此,大家都下去,安排安排,朕和止心就一起去吧。”
未曦點頭。院子內,未曦正和裴亦修下棋,陳叔,逐雨,追風,展鵬雲慕羽也都在。
“,我們真的要去長生宮嗎?我總覺得國師怪怪的。”一旁觀棋的逐雨歪著腦袋問。
“逐雨啊,觀棋不語,你看,你這麼一鬧,你家恐怕要輸了。”裴亦修落下一子笑了笑。
逐雨瞥了棋盤一眼,翹起小嘴,有些不服氣:“早就輸了,拖到現在還沒有結束,隻能說先生的棋藝實在太好了。”
未曦皺了皺眉,將手中的棋子丟進了棋盒子裏。其實她也知道,她的棋藝很差,根本就不是裴亦修的對手,能拖到現在還沒有輸,真的隻能說明裴亦修棋藝太好,讓她的棋子吊著一口氣,要活活不起來,要死也死不掉。
她覺得無趣,便丟了棋子,不再下了。她其實不是很懂下棋,這圍棋還是當初南宮斂教她的。可是她明明記得當時她很厲害,無論怎麼下,都能贏南宮斂。為此她還經常高興的去找南宮斂下棋,南宮斂也耐心的陪她下,嘴角噙笑。
先如今她才知道,她哪裏是棋藝高超,她的棋藝爛得很,全都是南宮斂在讓著她。如今裴亦修不知道她的情況,又有那麼多人旁觀,下了不一會,她就像現在這樣吊著一口氣了。
裴亦修也是後來才無奈的發現,來向聰明,運籌帷幄的雲大,竟然棋藝差得可以,可是當時她明明自信滿滿的欣然同意與他對弈啊。等他要收斂殺棋的時候,已經晚了,隻能這麼吊著一口氣了。
“不下了,輸了就輸了吧。”未曦衣袖一拂,棋盤上的棋子已經亂了。
“旁人都說雲大心機深沉,但是我倒覺得你是個隨心隨性的人。”裴亦修將棋子分好分別放進不同的盒子裏。
“哦?你倒是說說?”未曦挑眉。
“棋能觀人,你下棋一點章法都沒有想下什麼下什麼,從來就沒有一個布局。”裴亦修笑笑,他又道:“其實你做事也是一樣的,你從來不會去想要布局做什麼,隻有等別人都來害你了,你會順著人家的路賺等到最後再出其不意給予反擊。曲輕歌是這樣,眉彎彎亦是如此。”
“唔,其實若是有事沒事就想怎麼布局,那多累得慌。”未曦揉了揉自己的腰身,帶著點慵懶。
“你啊,就是太任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正如你掉下懸崖的那次,其實可以從長計議,你偏要一意孤行,任性得很。”
未曦沒有反駁,她視線落在棋盤上的棋子上。
“先生,你可真會觀人,經你這麼一說,我倒也覺得是個隨性的人了。”逐雨在一旁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