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風華初現(1 / 2)

“風華筆墨,後~庭塵埃。便天光雲影,不與徘徊。縱三千裏河山,亦四十年蓬萊。青絲染霜,鏡鸞沉彩……”

清歌嘹亮,餘音不絕。陌上年少足風~流,一世安然幾度秋。春風不知春歸處,昭華不減月華濃。

倘若聽到這歌聲的是外家翩翩少年郎,那便少不了一段佳話了,可惜……蘇子墨歎了一口氣,拂了拂白衫上的灰塵,慢悠悠的向那歌聲處走去。

子墨走進一片花開極盛的桃林,白衣翩遷,盡染桃香。入目處三千青絲飛揚,有女子靜立於桃樹之下,一襲水綠長裙,背影窈窕靜好。三月不歸,此刻子墨卻有感覺到了久違的溫暖與安心。

不由上前幾步,輕喚一聲:“阿姐。”

少年清澈柔和的聲線引來女子的回眸。清晨的霧氣正濃,女子的麵容仿佛給蒙上了一層薄紗,容顏清麗無雙,似真似幻,臉上絲毫不見訝異,依然帶著子墨所熟悉的那抹淺淡的微笑。細微的晨光應和著絢爛的桃花,照在女子的臉上,難以言說的舒雅與風華。饒是見慣了傾城的蘇三公子,也不免為自家阿姐的美麗怔然幾分。遺憾的是那雙眼眸,本該是白玉上的明珠,黑夜裏的星光,卻暗淡無塵,沒有焦距,雖然看不見,卻又仿佛看穿了你的內心。

“蘇家有女名曰浣衣,十五及笄,美文辭,通音律,容色傾城,風華無雙。”子墨刷的一聲打開白玉折扇,端的是個風~流瀟灑。緊握扇骨的手指骨節分明,纖細白淨恍若女子,清澈的眼眸中卻滿含促狹的笑意,搖頭晃腦道,“這桃林若少了阿姐,定也要少去一半顏色。不如,我養阿姐一輩子?”

蘇浣衣掩唇輕笑,想象著眼前少年佇立的身影,輕輕的說:“小三兒三月不歸,一回來便取笑阿姐,都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如今,阿姐剩下的,也不過這具皮囊。”子墨三月不歸,雖然早就料到他此行平安,浣衣還是有些心憂,如今聽見少年聲音清澈沉穩,給人以從容的氣度。驚訝之餘不免細細揣測,看來此行他是收獲頗豐了,又想起外麵的傳聞:白衣畫扇,自是清華。想必這孩子此時也是一襲白衣,淺笑依然吧。

想到此處,蘇浣衣忍不住去撫摸子墨的臉頰,少年的臉頰微涼,她卻心下溫暖,忍不住又揉了揉子墨的頭發,就像他小時候那樣。不經意間聞到子墨身上淡淡的幽香,臉上又浮現出一絲笑意,“小三兒這副男裝打扮要到什麼時候?到底是十六歲的姑娘了,如若著女子衣裙,再以胭脂飾以顏色,想必極美。”

隱瞞多年的秘密一下子被說破,子墨倏然紅了臉,不可思議道:“阿姐如何知曉?”

浣衣笑道:“昔日裏年幼,你作童子裝扮,自然分辨不出。如今,你雖然小心隱瞞,即使瞞過了爹爹與大哥,阿姐是女人,怎麼會覺察不到?隻是說來好笑,當初爹爹領你回來,你瘦瘦小小的個子包裹在爹爹的大氅裏,還真像個男孩子,你又一聲不發而且命格奇特曲折,不似女子經曆,這才有了蘇三公子之名。”

子墨長籲了一口氣,暴露就暴露了,不過幸好發現的是阿姐,“子墨覺得男子活的更加快意,且沒有拘束,而且,”子墨頓了頓,眼裏流露出真誠的尊敬與感激,“當初子墨一介孤兒,流落於風城,不知自己家在何處。爹爹心慈收養於我,賜予我姓名。蘇家為百年望族,事務繁雜,以男子之身,定可以為爹爹分憂,若為女子,行事難免有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