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頭,芋泥,是她想的那樣嗎?薑鹽沒有追問,說:“紅薯吧。”
食物有時會被薑鹽賦予獲得充饑以外的意義,比如友情,比如母愛,但不意味著她喜歡做飯。
在做完鯛魚燒後,薑鹽對廚房的熱情一整個喪失掉,她覺得她受她媽的毒害頗深,她媽十指不沾陽春水,做飯洗衣都請專人來做,她跟著沾光,打小享福,如今也染上陋習,聞不慣油煙。
想著答應席嶸修的開胃菜,薑鹽在廚房多待了會,在方姨指導下做了份簡單的涼拌黃瓜,隻要小米椒蒜瓣點綴,淋上醬汁就行。
她這股鬱悶的情緒直到席嶸修回來也沒散去,反而愈發嚴重了。
“做飯讓你不開心?”
席嶸修一開始隻當薑鹽不吃,任由她坐在一旁發愣,可她魂不守舍的樣子,明顯不是他以為的原因。
薑鹽模模糊糊聽到他問的話,點頭,又搖搖頭。
“我隻是不想待在廚房……”她頓了下,重新措辭,“我好像待不了廚房。做飯看上去沒那麼難,把菜燙熟,撒上醬料,可我做過的幾次都很糟糕。”
席嶸修沒急著發表意見,小姑娘話似乎還沒說完。
薑鹽看著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挫敗地說:“有方姨在旁邊指導,我肯定不會出大錯,可我卻連嚐試做菜的念頭都生不出來,分明答應了要給你做的。”
“我覺得隻要做了菜就要一輩子自己做菜,我知道這個念頭很荒謬,可是我就是會忍不住這樣想,我想到我會日日夜夜被困在廚房裏,暗無天日地和柴米油鹽打交道。”
薑鹽話題切換很快,上一秒還在聊廚房,下一秒就換了對象,“我想不通,為什麼一個母親會不愛自己的孩子。”
抱怨的話隻說了一句,薑鹽開始反思自己,“其實她對我不算差,供我吃穿,供我上學,起碼養了我十八年沒餓著凍著我。”
薑鹽終於舍得把視線從菜肴移到席嶸修身上,眼巴巴地看著他,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我是不是很奇怪?”
席嶸修從她的隻言片語中拚湊出輪廓,由廚房做菜引起母愛缺失體驗。
薑鹽碰上關於她母親的事情就會鑽牛角尖,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說明留給她的心理創傷足夠深。
席嶸修拉開身旁的椅子,“過來坐。”
薑鹽踩著拖鞋過去,沒坐椅子,直接坐到他腿上,她現在特想要親密的肢體接觸彌補心裏空缺。
她以前沒有坐人腿上的習慣,除了前男人也沒人給她坐,可她隻覺得前男友光長個子不長肌肉,一點貼近的欲望都沒有。
席嶸修不同,抱著他特有安全感,縮在他懷裏既暖和又舒適,如果天冷些,那體驗感絕對更好,薑鹽已經盼望冬天快點來了。
薑鹽隻是抱住他,沒敢做其他事,她想起上次那個激烈的親吻,心跳微微加速,她想先解決自己的心理問題,還想知道席嶸修是怎麼看待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