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沈陽前衛(1 / 2)

見賀世賢搖頭,趙率教沉聲道:“將軍,趙率教在遼東多年,對這個的地方有著很深的感情,怎麼可能輕易離開?”

似乎覺得趙率教有話要說,賀世賢皺了皺眉,然後笑著道:“老弟既然來了,老哥就一定要招待好老弟,老哥這就讓人準備酒菜,咱們邊吃邊聊!”

時間不長,酒菜便擺了上來,與其說是酒菜,不如說是酒肉更合適。每人一根大羊腿,烤的外黃裏嫩,看著就很誘人。把整隻羊腿頭烤熟了,外麵也沒有烤焦,看得出來廚師的手藝非常不錯。一人一壇酒,這就是賀世賢為趙率教準備的酒菜,不過顯然這樣的東西更加適合這兩個人的胃口。

兩個人分坐在兩張桌子上,每個人一把小彎刀,一個方海婉。對著趙率教一伸手,賀世賢大笑著道:“老弟,請!”

“老哥,請!”趙率教也是對著賀世賢一抱拳,笑著說道。

兩個人也不客氣,喝了一碗酒之後,就各自開吃。將嘴裏的肉咽下去,賀世賢笑著說道:“好了,現在老弟有什麼話就說吧!對於老弟的變化,老哥也是非常的好奇,現在有什麼就說吧!”

把碗裏的酒喝掉,趙率教輕輕的歎了口氣,有些頹然的說道:“老哥,老弟知道你瞧不起我,看不起我這樣的人,認為我熊,認為我不配打仗,不配做個將軍!””

見趙率教說的真誠,賀世賢緩緩的點了點頭,頗為嚴肅的道:“老弟,在這遼東之地,雖然很多人當初都恭敬著你,可是真的不一定有人看的起你。就算是最底層的當兵的,也不定有幾個人看的起你,老哥曾經懷疑你武進士的身份都是假的。隻是今天見到你,才明白那不是假的,這麼多年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老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都是不能說的故事。年輕的時候崇拜霍去病,聽說韃子擾邊,多麼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帶著人殺入草原大漠。能夠做到霍去病的功績,馬上覓封侯。小的時候到處找人學武,學了我一身本事,覺得差不多了,便進京考武舉。”趙率教的聲音很是低沉,語氣之中不時露出淡淡的嘲諷。

輕輕的歎了口氣,賀世賢有些無奈的說道:“老哥也是這麼想,可是老哥做不到了,沒那個能耐。這麼多年蹉跎歲月,很多事情都是沒有辦法的!”

將碗裏的酒一口喝掉,趙率教臉色頓時有些發紅,自嘲的笑了笑,趙率教頗為無奈的道:“我十八歲進京考武舉,第一年甚至連考場的都沒進去,就不要說考試了!那一年的武舉全都是勳貴的子弟,我們這樣的人就沒有考試的機會。當看到那些文人舉子考狀元的時候,我才明白朝廷不重視武舉,有沒有一個公平的環境並不重要。”

看著趙率教頹然的表情,賀世賢心裏也有些不好受,他們被人叫丘八,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那些人文人呢?每天享受著錦衣玉食,還不時對他們指手畫腳,一個個傲氣的不行。要說心裏沒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賀世賢知道,無論是自己還是趙率教,都沒有能力改變這一切!

沉吟了一下,趙率教深深的歎了口氣,沉聲說道:“三年之後,我又一次進京考武舉,終於考到了武進士。當時心裏高興,以為這次能夠考個狀元,光宗耀祖。就在我信心滿滿的時候,卻接到了通知,考試結束了,我得到了一個武進士。從那以後,我就在心裏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的努力,不能讓自己的兒子在過這樣的日子。所以無論什麼樣的事情我都在做,目的隻有一個就是希望能夠得到權勢,可是二十多年過去了,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遊擊將軍。”

看著趙率教的模樣,賀世賢也深深的歎了口氣,如果不是薩爾滸之戰大明的總兵死了一大批,賀世賢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夠坐上總兵。趙率教的心裏他完全能夠理解,他也明白趙率教心裏在想什麼。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越來越心灰意冷,想著就這樣吧!有的時候也想辭官回家,這樣的朝廷、這樣的皇上,不值得我為他賣命。尤其是看著那些被侵占田地的士兵,因為得不到軍餉病死的士兵,我都恨不得反了這朝廷。”趙率教似乎是喝多了,說起話來嘴也沒有把門的了。

一邊的賀世賢也跟著點了點頭,一臉無奈的說道:“是啊!看著百姓受苦,就像官逼民反一樣,可是我們又能做什麼呢?”

“可是自從袁大人被調回京城,孫大帥來到了遼東,不但打了勝仗。皇上還懲治了貪官汙吏,內帑直發軍前,我覺得自己又看到了希望。”趙率教此時滿臉都是興奮的模樣,一邊喝著酒,一邊大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