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薑,阿薑,阿薑……”男人的聲音逐漸安撫了激動的穆薑,她渾渾濁濁的眼睛慢慢的有些清明,她看著眼前的男人,眼睛裏竟然慢慢的湧出了淚水。她猛地推開男人,揮手便給了男人一個巴掌,她歇斯底裏的對著男人喊道,“你為什麼不回來?為什麼不回來?這麼多年了……”
看著已經泣不成聲的自己的妻子,男人哽咽的說著對不起。
“你丈夫找不到回家的路,他當然無法回來。”式微在一旁瞧著,淡淡的說道。
“什麼?”穆薑呆呆怔怔的看著式微。
“他早就死了,為了讓你過上更好的生活,在奔波的路上遇上了山洪,所以他不是不回家,也不是在外麵有了別的女人,而是他早就在你不知道的某個時候死去了。”
“那穆薑為什麼說,她殺了她的丈夫和丈夫的情人?”千徵滿臉的狐疑,對這個男人,打心底的不喜甚至厭惡,沒有由來的。
式微淺淡的看了千徵一眼,冷淡的說道,“那都是穆薑臆想的,巨大的打擊之下,穆薑為了安慰自己而產生的臆想。”
誰都沒有想到,原來,事實是這樣的。
“不疑,不疑,你知道嗎?我們,我們有一個孩子,一個很可愛的孩子……”穆薑喜悅的撫上男人的臉頰,眸子裏的顏色濃鬱起來,“我叫他出來見見你好不好?”
叫嚴不疑的男人,平凡的臉上神情更是哀傷,他沒有說話。
穆薑瘋狂的大笑起來,聲音尖利,帶著些許孩子特有的尖銳,“孩子,孩子,我們的孩子……”
嚴不疑緊緊將妻子擁在懷裏,緊緊的,努力讓癲狂的穆薑不傷到自己,許久,他扭過頭來艱難的對式微說道,“請救救我的妻子,求您!”
式微在愈漸黑暗的光線裏,看不見神情,靜默了許久,他說,“如果,這是你的選擇,那麼,我成全你又何妨!”
千湖和千徵站在房間外,看著窗戶紙上的燈火閃爍,麵麵相覷……
式微在房間裏結了一個無聲無形的界,他朝夭夭眨了眨眼,夭夭調皮的一笑,就跑到結眼處,紮紮實實的做起了守門人。
“可以開始了嗎?”式微看著掙紮的穆薑和神色痛苦卻堅定的嚴不疑,這一刻的式微,渾身籠罩著一層不可觸及朦朧光芒。
穆薑發出恐怖的“嗬嗬”,她猛地推開緊緊抱著她的丈夫,瞳孔在急劇收縮,她死死的盯著她的丈夫,目光怨毒的幾乎是淬了毒一般,“誰都不能搶走我的孩子!”
“阿薑,你醒醒,醒醒好不好?”嚴不疑悲傷的湧出血一樣的淚水,“沒有孩子的,從來都沒有!”
“你胡說!”穆薑發出尖銳的尖叫,瞳孔在一瞬間凝聚,“爹爹,爹爹,我是寶寶啊,寶寶……”
看著儼然入魔的自己的妻子,嚴不疑痛苦的閉了閉眼,血一樣的淚水劃過他蒼白的臉頰,他低聲對式微說,“請開始吧!”
式微低低的歎了一口氣,雙手緩緩結印,在閃爍的燭火中,一個極淡的結印在慢慢成形。
“你們不能殺我!殺了我,那些孩子會死!哈哈哈……那些孩子也會死,都會死!”
式微沒有理會,結印的手卻更加的迅速。
穆薑臉上開始有了一絲恐懼,眼前這個看似平凡卻強大到恐怖的男人,她無法反抗,也無力反抗,她隻得扭頭乞求嚴不疑,“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我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孩子呀……”
嚴不疑雖然痛苦,但是神色異常的堅定,“不,沒有孩子,從來都沒有,我的孩子,在出生時就死去了,阿薑,你醒醒吧!”
穆薑瘋狂的尖叫,她頸後的那張臉更是猙獰的可怖。
式微手中的結印很快便好了,他揮手將穆薑禁錮在其中。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死,不要死!”穆薑歇斯底裏的掙紮,眼眶裏流出鮮紅的血,可怖而且醜陋。
幾乎沒有任何停留,式微以一種詭異的速度出手,一旁的嚴不疑突然閃身阻攔。
“怎麼?後悔了?”頓了頓,式微眯了眯眼,問道。
看著這樣的式微,嚴不疑心突生一種不可冒犯的敬畏,他囁動了一下唇,“不,不是,隻是想請求您,讓阿薑少些痛苦。”
式微冷冷的牽起唇畔,“因果循環。選擇了,必然會有相應的承擔!”
不疑不敢再說些什麼,隻得乖乖的站在一邊。
確定了他不會再有任何動作,式微再次出手,詭異的速度讓禁錮中的穆薑避無可避,一擊得手,穆薑頸後那張臉在式微手中尖嘯著,恐怖的扭曲著,式微嫌惡的看著手中的臉,真是醜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