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空間裏,男子坐在椅子上,雙手帶著手銬,一臉玩味的盯著眼前碩大的單麵鏡,鏡後,劉誌強一言不發的盯著房間裏的男人,食指摸索著另一隻手上厚重的老繭,他身後的另外兩位警員正交頭接耳。
“這人的身份查出來了嗎?”
“讓國防科的同誌查了一宿,表麵上很幹淨,在國外有過雇傭兵的經曆,曾經在滇城做過一段時間的外貿生意,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異常,經查是三個月前回國的,是為了參加朋友的婚禮,這個調查過相關人員,確屬真實情況,之後就一直呆在漢城,據他所說是來度假的。”
“搶劫發生的當天,正在酒店睡覺,醒來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銀行,臉上帶著頭套,然後就被我們抓了。現場的監控都被破壞了,無法取證,情況也大致和我們掌握的一致,整個過程匪徒都沒露麵,無法確定人員信息,我們找到他的時候,現場都是催淚瓦斯,無法確定他確屬於搶劫犯團夥。
“三名人質現在都在醫院,兩名還未蘇醒,一名學生已經清醒,但對那天的記憶有些偏差,我們已經安排同誌過去了。”
“逃掉的那個呢?”
“還再找,當時那名匪徒開了輛白色貨車,我們派人跟了一路,後來在郊區被甩了,我們已經派人沿著村鎮一路找過去了,也發了懸賞,目前還沒有消息”。
“死了的兩個呢”劉隊突然插嘴道。
“我們進行了DNA比對,沒有發現任何信息,已經把照片發出去了,還在排查”
“也就是說現在毫無進展?”
劉隊聲音突然嚴厲,眼神中帶著連續幾天熬夜的紅血絲。
兩位警員沒有吭聲,這幾天,該做的工作都做了,這件案子確實難弄,上頭催的也緊,頭兒壓力也大。
“這麼轟動的案子現在一點進展都沒有,多少隻眼睛盯著我們,你們都給我上點心。”
“劉隊,目前的突破口就是這個叫顧孟的人了,要現在審訊嗎?”
劉隊看著眼前的人,半晌突然道“不是有人給他請了律師嗎?律師什麼時候到”
“已經到了,現在在外麵等著”
“讓他進來吧”
“律師叫什麼名字?”
“沈葦”
沈葦被叫進去時正在外麵喂蚊子,她抱著一大摞卷宗,妝容精致,眼神明亮,周圍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不自覺都要瞟兩眼。
“沈律師,這邊請”
沈葦跟著工作人員來到審訊室,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當事人。可能是幾天沒見到太陽的原因,顧孟的臉色有些蒼白,不過眼神很散漫,看似對一切都毫不在意,即便深陷囹圄,周身的氣場依舊很強。
沈葦被他盯著,有一瞬間盡覺得這人身上的某些特質與向其很像,但具體的又說不上來。
“沈律師好”顧孟先開口,隨後嗤笑一聲“品味不錯,回去要好好表揚表揚六子”
他口中的六子應該就是那天的委托人嚴六,這人雖然語氣輕佻,眼神中卻不見絲毫輕慢之意,而且在他說“品味不錯”時,似乎並不是在誇六子,而是在說其他人。
“你好,顧先生,我是嚴六先生為你委托的律師,接下來我有幾個問題需要問一下,你方便嗎?”說完,瞥了眼右上角的監控攝像頭。
顧孟稍有意味的盯著眼前人,道“沈律師今年多大了?有男朋友嗎?”
沈葦麵不改色,“這是個人私事,不方便回答,顧先生,嚴六先生已經跟我們聯係過,大致情況我們也了解,現在有幾個問題我需要跟你確定,你方便說話嗎?”
“關於這件事我該說的都說了,現在也沒什麼可說的了”顧孟慵懶的半靠在椅背上,道:沈律師,先說說你的思路吧,你準備怎麼把我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