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忍了再忍,終是吐出了真言,她不知自己恨的到底是已逝的太夫人還是眼前這個步步為營的葵敏,隻是,心中那團怒火宛若天際騰起的晚霞,愈演愈盛,教人失去該有的理智,“那你何以要救皇上?不如他去了的徹底。”
“娘娘當真相信奴婢一心一意救皇上性命嗎?若信,娘娘豈能屈駕到如此陋室與奴婢說長道短?”
她果真是存了心思的,貴妃隻覺得眼前一陣眩暈,竟差一點不能支撐住。好一會子工夫,貴妃方遲疑問道,“你一直就在皇上身上做手腳的?對不對?或者再進一步說,在你之前的那人,儼然就是你們的人。”
葵敏未加否認,她頓了須臾方道,“娘娘是聰明人,若是珍惜皇上,珍惜身邊人,就理應該有思慮。”
葵敏這一聲身邊人,如當頭一棒斥醒了她,“你們到底意欲何為?若取政權,不是還有安親王嗎?你們難不成連三年兩載也待不得?”
“不是時間的事,而是其中另有緣由,此時不便於娘娘曉得,待日後自有分章。”葵敏冷冷的收住了話頭,任貴妃再說什麼,亦是無濟於事。
貴妃怏怏回頭,殊不知,那葵敏瞪了一雙眸子,若毒舌芯子一般,叫人心寒。
殿堂中,安親王還在與皇上一起批閱奏折,貴妃心事重重,轉身進了一旁暖閣。暖閣裏熏香鬱鬱,與往日不盡相同,貴妃隨口問了是哪裏得來的香。
有宮女道是琅兒郡主送過來的。這當空,貴妃方記起已有些日子未與琅兒一道說說話了,當下就問起琅兒。
正說著呢,琅兒一頭闖進來,笑了說,“娘娘可是剛剛記起奴?奴可是要生氣的了。”
眼看她喜笑顏開的,貴妃的心情不自覺就爽朗了不少,她問“這是從哪兒得來的?怎麼宮中倒沒見過的呢。”
“自然是沒有的稀罕物,這是大唐遣人送過來的。奴剛從皇後那兒討來的,忙不迭的就借花獻佛了。”
貴妃沒想到這一串子有這麼多關係,如今連大唐都扯了進來,隻一扯及這兒,心裏軟軟的若堵了一頭棉花條子,話頭在舌膛裏打了幾轉方支吾了出來,“皇後娘娘可還好吧?”
“娘娘怎麼不問問太子好不好?”琅兒腆著笑臉,低了聲音,竊竊如鼠,叫人猜度就知道不是好意圖。
“你這丫頭,啥話也往外吐?也不瞧瞧這是啥地兒?”貴妃一張;臉早已熟透若果子,哪裏還有分辨的勁兒,隻是該數落的還是要數落,不然,來日還不被這丫頭騎上了頭?
“娘娘,難不成是奴婢說錯了嗎?娘娘真是想著皇後的嗎?”琅兒笑的更是可惡,她湊近了說,“奴看著倒是莫衷一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