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王哥,甚至,這種時候,任何安慰都是多餘的。
我們在最後清點人數時,發現少了兩個人,一個人叫陳旬,當時腿受過傷,另一個是葛曼曼,他們是死是活,顯而易見。
隊伍裏唯一的一個女人又死了,大自然不會憐惜你是女人,也不會憐惜你漂亮或柔弱,災難來臨的時候,隻有身強力壯的強者,才能逃出去。
我們在廢墟處又守了一天,絕望蔓延在隊伍裏,最後不得不啟程回程。
來時的草場,依舊危機四伏,我們和趙信的人馬相遇了,兩撥同樣受驚不輕的人組成了一個隊伍,其實,有時候很多爭奪,都是上位者之間的事,這些人走了,剩下的,我們這些小嘍囉,根本沒有打打殺殺的必要。
隊伍的強大保證了我們的安全,回程途中,沒有再遇到傷亡,我們各自分手後,我帶著王哥回了天津,小黃狗回了北京。接下來的一個月,我一邊養傷,一邊等候消息。
我不相信,我不能相信鬼魂陳甚至大伯就那樣被埋在那個地方了。
當時的地震,肯定是和他們有關的,我不知道他們在裏麵做了什麼,但此刻,我唯一能做的,似乎就隻有等待。
趙家那邊很快有了動靜,死了孫子的趙老爺子第一個想到找我泄憤,但好在我有一個幹爺爺,事情被餘老頭擋了下來。大伯成了失蹤人員,爸媽問起來,我隻能說他在我家休養的時候跑丟了,再也沒回來,在父母的怒罵中,去警局報了人口失蹤。
楊博士很快趕到了天津來看我,這時我發現,這麼多人中,我似乎隻能找她講述了。
楊博士靜靜的聽完,片刻後,握住我的手,美麗的眼中滲著溫柔的光滿,柔聲道:“我相信,他們會活下來。”
整個事情,隨著趙信的死,大伯和鬼魂陳的‘失蹤’徹底平靜下來,在餘老頭為我擋下事情後,趙家的人再也沒有找我的碴兒,陳家那邊倒是有聯係,一開始會互通電話,問一問鬼魂陳的下落,到後來,每一次得到的都是了無音訊的結果,不免有些失望,電話也不再打了。
時間一轉眼過了兩年。
這兩年,從最初的失魂落魄,到後來的沉默無言,到逐漸看開,此時,再想起很多事情,記憶也有些模糊了,但總有那麼一些畫麵,卻有清晰的如同昨天。
店裏的生意在我專心的經營下有了好轉,並且掛了正式的拍照,小夢走了,小劉依然在店鋪裏工作,大伯家劉嬸也已經辭退,王哥在大伯家住下來專研大伯留下的醫術,順便照顧旺財,我們通過幾次電話,王哥似乎從悲傷中走出了,在我們當地,已經逐漸有了一些名氣,眾人評價他,麵惡心善,妙手回春。
我計劃著今年向楊博士求婚,我倆這兩年順利成章在一起,再不扯結婚證,我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了,但她因為今年有一個課題要做,我們將婚期延後到明年初。
十一月的冬季,天津城裏大寒,我正打算關店鋪,忽然,一個瘦瘦高高的小哥問我:“是孫邈先生嗎?”
我打量他,道:“是,有事請說。”看他的工作服,是送快遞的。
果然,他遞給我一個包裹讓我簽收,包裹特別薄,像是裝明信片一類的東西,估計是塊過年來,以前那些老同學送的,都一把年紀了,還喜歡這些年輕人的把戲,我對這個沒什麼興趣,隔了好幾天才想起來,拆封一看,裏麵是一張照片,我的目光盯著照片上的兩個人,頓時再也移不開。
上麵是一男一女,難道氣質儒雅,大約三十出頭,女的估計才二十歲左右,穿著藍色長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