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卓羅天手指尖的罡氣指著自己腦門呼之欲出,燕離真怕他顫抖時一個不小心失手先將自己宰了。“好吧,我發血誓。你先把罡氣收了,別等我發完誓了還被你幹掉了,那咱兩就都虧大發了。”
卓羅天見燕離終於屈服,眼色和緩了一些,也將手指尖的罡氣消散掉了。但雙眼仍死死盯住燕離,不讓他有任何逃跑的機會。
“我燕離發出血之誓,必將卓羅天宮主的遭遇告知他的師弟……叫啥名字來著……哦,丁破天。”
燕離的話剛說完,他的眼中隱隱閃過一絲血色光芒,這血誓便算完全許下了。
“這個是雲母宮的客卿腰牌,你且拿去做信物,憑借這個就能見到丁師弟了。”卓羅天顫巍巍取出一塊方形腰牌來,隔空扔給燕離。
燕離接過腰牌看也不看便收進懷裏,又伸著手道:“把你的掌門令牌也給我……哎哎哎先別發怒,聽我說。就算有了客卿腰牌,可我一小小破甲期晚輩算什麼,你們雲母宮之前有過破甲期的客卿嗎?萬一他們以為我是偷來的呢,那樣的話還沒見到你師弟就被當成瘋子給攆走了。”
卓羅天現在所有的白發都被染上了紫色,樣子越來越像風馬牛了。唯有眉間那道血色印記還沒完全張開,看來不久後他又將被風馬牛占據身體控製權。
“好吧,你快拿去。我派幽光鳥送你回去……呼呼……你告訴丁師弟老夫就在白廟中等他接應……呼呼……快,去!”
卓羅天吐出最後一個字,袖袍一甩,一道幽火似的綠光從袖中飛出,化為一頭碧眼青鳥,馱著燕離向廟外飛去。
燕離回頭望時,自己已經被載著飛出了老遠,隱隱看見廟門內,卓羅天用盡力氣,雙手掐訣。渾身白光閃動居然壓製住了紫芒。接著他全身快速僵硬,宛如成了一尊石雕,破開地麵沉入廟底。隨著卓羅天高大的身體完全沉入地裏,地麵也恢複了原狀。不論日後誰進入了這間殿堂,都打死也不會猜到,自己腳下正踩著一個地階強者。
“不愧是一代梟雄,見自己鬥不過心魔,寧願陷入休眠等待支援,也不向心魔妥協。”
燕離喃喃自語道,但隨後便自嘲起來:“我自己現在身背兩個血誓,這種待遇,恐怕就算是古往今來的梟雄們也不曾有過吧,啊哈哈。”
燕離越笑越大聲,直到座下的青鳥不滿地長鳴一聲,才算住了嘴。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白廟的白色房頂已經完全消失在眼中。幽光鳥的飛行能力真不是蓋的,眼前所見事物不斷倒退,那速度比之黑鴉還要快了三分。
燕離好奇地打量著這隻神駿的幽光鳥。這是一種二階頂級妖獸,擁有著媲美破甲期圓滿的實力,也叫做青鳥,被凡人們認為是傳說中可以通報平安的吉祥妖獸。平日裏低階修煉者們見到它們隻有逃跑的份,隻有地階強者才有能力馴化它們收為己用。
“卓羅天那老家夥不過如此,隻能收服這種又蠢又弱的二階妖獸。”燕離暗自嘟囔著。眼前的幽光鳥並沒有什麼靈智,頂多用來助戰或跑腿送信,想來風馬牛也不會給卓羅天足夠的機會寫完求救信。不然卓羅天早就直接派它回門派去求救了,哪裏還用得著不顧身份的威脅燕離這個小輩。
騎著這麼醒目的家夥回去,肯定會被雲母宮的高手們仔細盤問,這樣的話自己會陷入被動。而主動權不在自己這邊的感覺,是燕離所不喜歡的,他更喜歡自己掌控一切事先計劃好所有的感覺。
“殺了這隻幽光鳥!卓羅天那老家夥想用幽光鳥變相地押送我回雲母宮,我偏不如他所願。”
自從看到風馬牛一念之間剿殺所有天星派弟子和擊殺破金期大高手的場麵後,燕離感覺自己變得更加暴虐,更加渴望變強,也更加受不了被人製約的感覺。
燕離膽大包天的性格造就了他另一個特點:上一秒決定下的事情,下一秒就會放手去做。
隻見燕離揚起的左手上,一隻巨大的鬼爪快速形成,一把抓在幽光鳥的左翅上,撕下一塊血肉。幽光鳥猝不及防下痛叫一聲,向下方的叢林深處跌落下去。而燕離早有準備,一道黑光打出化為了黑鴉,穩穩接住了落在空中的燕離。幽光鳥高頭大馬一樣的身軀跌入樹叢間,慣性的拖拽下撞翻一排樹木才算停下。
“淅瀝瀝——淅瀝瀝——”幽光鳥抬頭望著燕離憤怒地鳴叫起來。他的左側翅膀流出大股藍色血液,流淌到微微發出熒光的皮膚上有種滴血琥珀的變態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