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娥見老爺真的動了氣,也不敢再多說些什麼,帶著瑞晴回了房。
到了裏屋依然可以聽到蘇瑞晴的悲呼,她扯著蘇月娥的衣裙,滿臉的委屈和淚水,點點滴滴惹得人心都碎了,哭的時間久了,聲音漸漸地低沉了下來,顯然快要聲嘶力竭了,她哭的急了,還止不住的咳嗽,依舊不放棄地抓著娘親的衣袖哀求:“娘親,我真的不要嫁給淩王爺,他是殺人的惡魔啊, 女兒若是跟了他,遲早被活活折磨死,您就我這麼一個女兒,你舍得嗎?”
蘇月娥扶起瑞晴,不由老淚縱橫,“瑞晴,快起來,地上涼的很,萬一傷風感冒了如何是好,娘親自是不舍得你受苦的,可是這聖旨不能違抗啊!”
蘇瑞晴繼續哭,沙啞的聲音不斷傳來,斷斷續續的,“娘親,既然不能抗,我們能不能就先拖著,能拖一日是一日啊,咳咳。”
“瑞晴怎麼了,你傷風了?”蘇月娥焦急地將床鋪上的被子扯下裹在瑞晴身上,“別嚇娘親了,娘親幫你想辦法就是了,好不好,別折磨自己了,娘親會心疼死的。”
蘇瑞晴見目的已達,漸漸收了聲,可是哭腔還是有的,站起身來坐到蘇月娥身邊,“娘親,你有什麼辦法?”
蘇月娥拿起手上的那份旨意,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後不由有了一絲頭緒,“沈將軍之女,沒有指定是瑞晴啊!”這時她才想起來她那個溫婉的妹妹,雖然不願承認,可是夕音的確是溫善的,所以才會在當年那麼容易就被逼走,沒想到如今居然又要找她回來,真是人生多變啊。
還好夕音總是不溫不火的,即使被冤枉,被折磨,她也什麼都沒說,最後也沒留下隻言片語就離開了,僅僅帶著年僅六歲的靈若,孤兒寡母的想必這些年很不容易吧,她倒不是關心她們,隻是覺得受過那麼多的苦的夕音還會回來嗎,還願意讓靈兒回來繼續受罪嗎,況且現在連人在哪,她都不知道,賜婚又迫在眉睫了,想想瑞晴說的裝病之法也不是不可。
思忖片刻,蘇月娥跟沈瑞晴咬起了耳朵,瑞晴一聽,眼裏頓時放出了萬道光芒,在月娥的臉上留下親昵一吻,“娘親果然疼瑞晴,瑞晴這就想辦法生病去,免得遭人懷疑。”
蘇月娥拍了拍瑞晴的肩膀,略微無奈地點了點頭:“孩子,沒找到她們前就先委屈你裝病了,平日裏也別外出了,好好在屋裏呆著,免得生出什麼意外來!”
沈瑞晴自是應聲退了出去,蘇月娥直起身來,朝著書房走去,老爺也是疼瑞晴的,用這麼方法的話,想必老爺是不會不答應的。果然蘇月娥才跟沈琰說起,沈琰先是眉頭一緊,隨後又舒展開來,“好,這件事就交給你辦吧!隻是別出什麼岔子。”
“恩。”蘇月娥應了聲後就出去了,走時順便帶上了門。
蘇月娥走後,沈琰旋動書桌邊的卷瓶,書架後出現了一個暗格,裏麵是一副畫卷,他小心翼翼地取出畫卷,解開繩扣,畫卷的紙質有點泛黃,顯然是有些年來,可依然被保存的很好,將畫卷展開,畫卷上是一個女子,為綰發,烏黑的長發披於兩肩,一雙水眸帶著淡淡的溫柔,嘴角隱有笑意,背靠著一顆桃花樹,可是人卻比桃花更加惹人注目,一身白色衣裙,翩然如仙,畫卷的右下角的印章隱約可見是“若之”兩字,不過卻被人刻意地劃毀了,一刀刀深刻異常,顯然是帶著滿腔的怒意所謂。
沈琰的眼裏此時隻有畫卷上的女子,他癡癡地看著,嘴裏喃喃不住地低喃道:“月兒,月兒,你為何選擇了他,隻有我才配的上你啊!你本該隨我功享這大好河山的。”
良久以後,沈琰又小心地將畫卷收回遠處,神色恢複如常,筆挺地坐在桌上開始批改公文。
遠處的陽城,蘇靈若在宮銘宇走後就繼續過起了豬一樣的生活,不得不說很是瀟灑,再加上周邊也沒了人來吵她,她自是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不過此時的她正無聊到用口水在吐泡泡。
又是一陣歎息,“好無聊啊,怎麼該不見的時候一個個冒出來,該出現的時候偏又沒了人影。”
“你無聊了是嗎?”身後猛然響起一個男音,低沉卻又帶著獨特的韻味,如同沉重的大提琴一般,聽起來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