頊在自己的宮殿中早就等候已久。
當萘若茶一露麵,他就猛地將她拽了過去。一股強大的鬼力瞬間灌注進萘若茶體內,萘若茶的意識頓時開始漸漸地消失,最後陷入昏迷之中。
熟悉的身影消失後,頊睜開了眼,原本的冰眸轉化成了幽深的藍紫色,他從空中接下一根烏絲緊緊拽在手裏,對著空氣哀歎:“別怕,小茶,我會陪著你的。”
痛是萘若茶能感覺到的所有。她忍不住想破口大罵,頊這個混蛋竟然一口氣往自己身上注入這麼多鬼力,這是不怕自己會撐著嗎?
萘若茶的意識漸漸地清晰了起來,緩緩睜開了雙眼。入目的是一間破落的小屋,屋子中間擺著一張,用土泥磚子壘成其中一條桌腿的朽木桌子。桌子上放著個黑漆漆的茶水壺子,搭著幾個缺了口的小碗,以及一盞油燈。
燈光恍恍惚惚,看起來似乎是要沒油了。桌邊坐著一個二十來歲的村婦,衣衫上打著許許多多補丁,手裏還拿著針線在縫補著什麼,看起來是件小衣裳。
萘若茶想打量一下其他各處時,婦人終於發現她已經醒了。
婦人放下手裏的針線活,坐到萘若茶身邊來,驚喜地攤開那剛縫好的衣裳,“靈兒,你終於醒了,娘給你做了新衣裳,你可高興?”
婦人說完拿著衣裳在萘若茶的身上比劃了下,“袖子似乎小了些,靈兒長得倒快,才多久竟又長高了許多。”婦人嘴上念叨著,臉上帶著淡淡笑容,一身破舊衣裳穿在她身上倒是不顯得難看。
婦人的底子本是不錯的,隻是糟了難,如今生活過得並不如意,飯食也是有一頓沒一頓。不過,雖然有時會餓上好多天,但是她總能想到辦法讓靈兒不餓著,自己雖然麵黃肌瘦,難看許多,倒是把靈兒喂得白白胖胖。
萘若茶剛開始還沒明白過來自己這是怎麼了,一時愣了在那,等到那婦人摟住她的身子,扒她衣裳時才驚醒過來,拚命拽住自己的衣裳驚叫。
婦人被靈兒嚇壞了,不再脫她衣裳,抱著她急急問:“靈兒莫急,娘不拽了,不怕,啊,不怕。靈兒還記不記得,昨天,你和陳二胖、周家小才子玩家家酒,陳二胖非讓你做他媳婦,你不肯,他拚命拽你,你一掙紮竟摔倒在地上沒了動靜。那小子嚇壞了,拔腿就跑,要不是周家那小才子來跟我說,你就說不準沒了性命,難不成是撞壞了?快給娘瞅瞅,額頭,腦勺上是不是有坑啊,或是起了大包?”
婦人說著就舉起手,在萘若茶頭上四處摸了起來,直到沒找到什麼坑坑包包的,才鬆了口氣。隨後,她又摟著萘若茶的小身子,開始絮絮叨叨,“靈兒,你以後就躲著那陳二胖一些,他娘雖然在咱們剛來村裏時幫過咱們,但村裏人都說那陳大娘是個會算計的主,她幫咱們,想必也是有什麼意圖,指不定改日還把咱母女倆給賣了!”
萘若茶在愣了近一個時辰後,總算是認清了現狀。她這算是投胎了,隻是這胎投的不太好,別人都是什麼貴妃、皇後、小姐、女皇的,享盡榮華富貴。她卻是到了個落後小農村,而且還是村裏的貧困戶。
據說她這位娘親蘇夕音帶著她來到這嶺南村時,雖然穿著挺貴氣,可卻身無分文。村裏人拿著她那些漂亮衣裳和首飾換了些錢幣,才在村裏建了個草屋給她,還幫著她落了戶,分了塊地。
初時她倒也有些存錢,隻是村裏人事情多,夕音又不懂農村的門道,更不知道村裏錢幣的概念。結果,當她趕上村裏有人成親辦喜事要送彩禮,她就送上份大的。結果,娘倆倒是吃了頓豐盛的酒宴,卻難免抵不過她送出去的。
還有就是借錢,村裏有些個賭徒,自己家敗幹淨了,就打起夕音的主意。夕音哪會懂這些,看著那些人可憐,又不了解他們的品行,隻管把錢借了去,連借據都沒打,後來去討錢,自是拿不回來了。
村裏人當夕音是外地的,性子又極其良善,更軟弱可欺,便不將她放在眼裏。夕音後來漸漸學會了些事,也是托了村裏周家嫂嫂的福氣。那周家嫂嫂是個寡婦,獨自一人帶著兒子。她看村裏人都欺負蘇家這娘子,可憐這蘇娘子跟她一樣,帶著孩子守著寡,孤兒寡母的相依為命。
周家嫂嫂實在看不過眼,這才領著夕音去村長家鬧了一趟。自那以後,村裏人才不敢太過分欺負夕音和靈兒這對母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