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安心底湧起一股絕望,她疲憊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還不忘小心地避開周圍的幹屍。
她不禁想到,也許用不了多久,她和何易言就會變得和這些幹屍一樣,或許是喪屍,或許又什麼都不是。
江念安實在是太累了,一旦鬆懈下來,那根緊繃的神經就斷了。她抱腿坐在地上,望著那堆得高高的幹屍堆,不住地歎氣。
何易言感覺到江念安放開了他的手,他也有些無力地蹲下身去,摸索著找到江念安的位置,然後小心地坐了下來,背靠著她。
兩人背靠著背,靜靜地等待著,此刻,他們已經失去了繼續努力的動力。
江念安覺得頭皮上似乎有黏糊糊的感覺,好像有什麼掉到了上麵,她眉頭一皺,手摸了摸頭皮那黏糊糊的地方,張開五指,那上麵是暗紅色的粘稠的液體,她湊到鼻子前前聞了一下,血特有的腥味,還散發著一股腐臭。
江念安沒有在腦袋上摸到傷口,也沒覺得腦袋哪裏痛,怎麼會有血?她正疑惑著,忽然感覺到脖子上一涼,她抬頭,暗紅色的血滴答滴答,如同下雨一樣從頭頂上方的天花板滴落了下來。
何易言看不到發生了什麼,但他能聞到這味道,還有液體滴落在身上的感覺,他拉著江念安站了起來,無神的雙眼看著江念安。
江念安同樣看著他,在他手上寫了一個字,“血”。
何易言忽然想到了什麼,他抹了一把臉上被淋的液體,頓時他那張臉就被抹的血刺啦乎的,不過他看不見,也不在乎就是了。
他抓著江念安的手飛快的在她手上寫著字“這些是從上麵下來的嗎?我有辦法了,我們再試一試,努力一把,你相信我,我們會出去的。”
江念安沉默了一下,她已經看到了何易言內心的想法,她又看了一下那幹屍堆,以及越來越密集的血雨。
那就掙紮一下吧,江念安回握住他的手,表示肯定。
她拉著何易言靠近那幹屍堆成的高牆,隻有這高牆沒有受到血雨的侵洗。
何易言想到的辦法是爬上幹屍堆,在它的上方突破一個口子,隻有那裏沒有受到血雨的浸染,也沒有血從那裏落下來,他想那裏應該是安全的。
這些血雨不知道是人血還是其他什麼動物或是喪屍之類的血,裏麵的腐臭氣味在這個本就沉悶潮熱的空間裏更讓人窒息了,更何況兩人現在和叫花子也沒什麼區別,各種難聞的氣味交雜在一起,江念安雖然沒有什麼潔癖,但還是很嫌棄的。
為了擺脫現在這個狀況,眼下這成堆的幹屍就是她腳下的墊腳石了。
江念安強忍著心裏的不適一邊在心裏默默向這些幹屍們道歉,一邊跟著何易言艱難地爬上幹屍堆,何易言在頂部摸到了一個小孔,他笑著移開一點身體,臉上被透進來一絲光亮照進了江念安的眼裏,在他無神的眼睛裏折射出她那酸臭淩亂的醜樣。
還真是狼狽啊,江念安還抽空調侃了一下自己的樣子,之前還偷偷笑話何易言來著,自己還不是一樣,兩個狼狽求生的倒黴蛋。
何易言接過江念安現在唯一的武器,路邊隨手拿的板磚,用力砸向小孔。
感覺到小孔周圍的牆壁開始鬆動,何易言更加賣力地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