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易言以為自己到了地獄,原來地獄是黑的。什麼也看不見,聽不見,他還是說不了話。
他感覺到身體正泡在什麼發臭的液體裏裏,他嚐試著動了動身體,完好,不是被下油鍋,挺好的,看來平常做點好事,到了地獄也能少受點苦。
就是這味道怎麼聞著怎麼像是下水道的臭味,何易言有些納悶。
有什麼東西飛快的踩著他的身體掠過,何易言隻能感知,看不到,聽不到,觸感上他覺得應該是老鼠之類的吧,這種生物通常喜歡鑽下水道,通常出沒於各個陰暗肮髒的犄角旮旯啦。
但是地獄裏有這種生物嗎?何易言爬了起來,有些嫌棄來至於身上被醃入味的臭水溝味,實在是太狼狽了。
他記得自己從冰橋下掉落,本來以為會被等在下麵成千上萬的喪屍給分了,他早已經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在這樣的世界裏,這不是遲早的事嗎,要麼變成喪屍,要麼被喪屍吃了,不管是哪一種,他都無所謂的。
隻是,有那麼一點不甘心而已。
但想到江念安能活,他又覺得欣慰,付安是值得信賴的夥伴,江念安和他們一起,不至於孤立無援,也不會那麼輕易想死了。
何易言其實知道江念安的能力,但是她不想說,他就不會透露出來,因為他和她是一樣的。
他的身體雖然又聾又啞,但奇異的是,隻要他看著那個人,那個人的過去未來便會如同電影般呈現出一幅幅畫麵在他腦海裏。
所以他這個能力其實也和江念安的讀心術並沒有什麼不同。
他能看到他人的未來,卻無法改變什麼。也不可預見自己的未來,就比如現在他的狀況是多麼糟糕。
何易言知道自己是活的,他能猜到自己大約是掉進了一個下水道裏,也許剛好他摔進了一個被掀開的井蓋,剛好摔了下來,剛好摔到這又是垃圾堆又是臭水的,垃圾堆緩衝了他下落的衝勁,所以他沒有受重傷。
接著他從垃圾堆裏滾進臭水裏給泡醒了,一覺醒來,天黑了,什麼也看不到。
他還活著,他得離開這裏,去找他們。
何易言摸索著在黑漆漆的通道裏,什麼也看不見,這讓他有些不安的感覺,來自於對未知黑暗裏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
他聽不見聲音,就沒法知道這通道裏會不會有喪屍,或者是其他變異的生物,他摸索著走了一段距離,隻能憑借觸感和嗅覺去感知外界的變化。
何易言小心翼翼的走著,朝著有氣流流通的方向摸索著試探著前進。
走著走著,他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前撲去。他的手在空中亂抓,試圖找到一個支撐點。何易言重重地撲到了地上,臉朝下埋進了一堆濕漉漉的東西裏。
後知後覺中一股強烈上頭刺鼻的腐臭氣息鑽進了他的鼻腔裏,他掙紮著爬起來,,他感覺到剛剛手摸到了什麼,或許是人的屍體或許是動物的屍體,那氣味就是來自於這裏。
何易言胸中一陣反胃,差點沒吐出來,好在他現在胃裏空空,隻是幹嘔了一下,還好臉碰到的不是什麼屍體,不然他簡直是太倒黴了。
這個時候何易言還在慶幸是天黑,沒有光線的原因讓他什麼也看不到,身上也沒有可照明的物品。
他心中計算著離那堆屍體的距離,腳下不停,繞過它們,繼續摸索著前進。
直到他感覺到有太陽的溫度曬在臉上的感覺,有風拂過麵頰,何易言還以為眼睛被汙水糊了眼睛,或是在黑漆漆的通道裏待久了,一時無法適應外界的光線。
何易言很快就覺得不對勁了,他搓了搓自己的眼睛,睜開閉上,睜開閉上,還是一樣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