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她會淪落到這樣的世界來?

江念安肚子餓得時候,腦子裏就忍不住胡思亂想。

江念安上輩子活著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睡懶覺了,一覺睡到自然醒的感覺非常好。

但為了生活,這種美好的感覺隻能在工作很長一段時間後才能得到一點休息時間。

可惜,人有時候真的就是那個賤命吧,真正有休息的可以安心自然醒時,第二天卻早早的醒了,感覺浪費了許多時間似的。

要上班的時候,幾個鬧鍾叫不醒,簡直是奇了怪了。

熬夜已經是常態了,隻有下班後的那點時間是屬於自己的,在無數的深夜裏江念安一個人躺在出租屋裏,和她唯一的情人,手機,相親相愛。

沒有意義的劃來劃去,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第二天又來臨了。

江念安有些懷念起上輩子那規律的生活工作狀態,雖然每天麻木得如同行屍走肉一樣,至少衣食無憂,不用想這個世界光是為了活命就已經用了最大的努力了。

這個世界也還是有點好處的,就是沒有金錢上的壓力,也不用背負貸款,房子隨便住,去哪個公園也不需要買票,奢侈品這些包包隨處能拿。

這沒什麼用,江念安覺得這些東西還不如一瓶幹淨的純淨水呢。

想到這裏,江念安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鹹鹹的血味,全當自己喝了點水了。

人活在末世,又是想死的一天!

江念安迷迷糊糊的好不容易有了點睡意,突然嘭的一聲,是杯子掉落在地的聲音,江念安心一跳,立刻清醒了過來。

天已經亮了,她對麵沙發上躺著的何易言還沒有醒,掛在門上的杯子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門後堵著門的冰箱震動了起來。

江念安能聽到門外喪屍的嘶吼聲,她瞥向門的方向,拍門聲咚咚咚咚的。

她的心也咚咚咚的跳,反倒是何易言在她對麵沙發睡得安穩,對外麵的聲音沒有任何反應。

江念安也不指望他能有反應,畢竟他不僅是啞巴還是個聾的,一點聲也聽不到的。

要死了,怎麼偏偏在這種時候,何易言一般這個時間點,就是喪屍啃了他半個腦袋都不帶醒的。

江念安是很佩服何易言這個雷打不動的的習慣,天塌下來也要睡夠了再說,無論他在哪裏,在哪個時間點休息睡覺,醒來的時間都隻會在下午。

現在不過天剛亮,離下午還早得很。

江念安也不去弄醒他,沒到時間他是不會醒的。

她從最開始以為他睡死了,瘋狂搖動他沒有一點反應,到了下午,這人伸著懶腰,打著哈欠起來了。

次數多了,江念安也就習慣了。

房門還是夠結實的,畢竟是些行屍走肉,一直在那撞也不知道拐彎走,江念安透過貓眼,看到了麵目猙獰腐爛的喪屍湊上前來占滿了視野,把她嚇了一跳。

大清早的,血肉模糊,惡臭味飄了進來,江念安無論在這個世界待了多久,再次聞到,還是習慣不了。

胃裏空空,也嘔不出東西來,閑著沒事 江念安把能挪動的重物都堆到了門口,頂在冰箱後麵。

冰箱後的門每振動一下,江念安的神經也突突的跳,她看了眼貓眼外,一聲臥槽從嘴裏脫口而出。

密密麻麻的喪屍,江念安覺得這些喪屍隨時都能衝破這扇門,她趴在冰箱上看了一會,身下的冰箱隨著撞門聲震了幾震。

江念安還是遠離了這門,味實在是太衝了,她坐回沙發上,縮成一團,自己抱著自己,眼睛卻一直盯著門口。

對於未來,江念安沒有什麼想法,能不能吃飽飯看不看得到明天的太陽,或者能不能無痛去死之類的才是她比較關心的事,活在這樣的世界裏,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玻璃窗上烏黑幹枯的手在抓啊抓,江念安瞄了一眼,血骷髏一樣的眼洞翻出腐爛的肉,上麵還有蛆在爬。

雖然來這個世界已經一個多月了,多看一下這些喪屍,還是辣眼睛得很,江念安小心翼翼的挪到何易言旁邊,靠著沙發,重新抱起了膝蓋,有一個活人在身邊,心裏就踏實多了。

江念安此刻羨慕何易言的心情達到了頂峰,要是她能一覺不醒該多好,或許醒來發現這一切不過是做了個夢。

可惜,這不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