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微微一驚,“阿彌陀佛,敢問施主是人否?”
此和尚年齡不大,還沒有被鍛煉成無鬼神主義者。
厭塵將門推開,也不多說,直接亮出了玉佩。
“小僧人,請把這個拿去給主持看。”
那玉佩上刻了一個國字,而一般有資格能刻這種字的,都是從國庫裏出來,皇帝賞賜給權貴的。
主持方丈看到了玉佩,忙裏忙慌的前來迎接厭塵。
又吩咐人給她準備住處和熱水,方才小心翼翼的問,“敢問姑娘是?”
這寺廟裏住了貴人,一般人還真是進不來的。
“我母親曾經來普度寺上過香,聽說特別靈驗。”
厭塵以袖遮麵,慢條斯理的抿了口茶,一舉一動皆是優雅矜貴,在方丈閃爍的目光下,接著道,
“我母親是丞相夫人,驃騎大將軍之女,我父親是左丞相。”
搬爹搬媽是真管用,方丈的臉色一瞬間就鄭重了起來,不再懷疑。
“原來是薑大小姐,您好好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了。”
方丈離開後,門外很快又有路過的腳步和說話聲,厭塵站在窗戶旁邊偷聽。
“誒,那小公子又跑出房間了,晚飯也沒吃,怎麼辦?”
“小公子身體不好,大雪天的,得趕緊去找啊。”
“怕是去了後山,我們分頭去找吧。”
厭塵眯眸。
如此重視的人物,一定是被掩藏起來的小皇子了。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間房間的櫃子裏剛好有幾件和尚穿的衣服,厭塵換上,又找了個帽子將長發盤起來藏起來,然後快速朝後山去。
山上果然有有個撐著傘點著燈的和尚,各個麵露苦色,冷的打抖。
厭塵也冷,但她忍耐力強。
她掠過他們,先一步找到了小皇子。
小皇子名叫雲子霽,高挑卻過分清瘦單薄,一頭烏黑的長發到了大腿根,弓著腰身,麵對斷崖不停的咳嗽。
在他腳下,有一攤暈染開的血梅。
他捂著隱隱作痛的心髒,盯著斷崖,眼神無光。
他腳後跟微微發力,正準備跳下去、背後卻突然傳來了女子的聲音。
“你從這裏跳下去,死不了,隻會毀容,斷手斷腳的苟活在床榻上,由人近身伺候一輩子。”
雲子霽小腿一抖,沒站穩,一隻纖細的手從後邊拉住了他,然後將他一把拉入了懷裏。
鼻間是女子幽香還有雪花的涼意,腰肢被死死梏住,少年耳朵瞬間燒了起來。
“放手!”他見女子不動,以性別威嚇她,“男女有別。”
厭塵沒放,“害羞什麼,姐姐比你大許多歲。”
這雲子霽不過十五,厭塵這具身體卻十八了。
在這個朝代,女子男子都是十八才可成婚,雲子霽還差幾年,隻被當做小弟弟對待。
厭塵說罷,忽然又抱著他朝旁邊樹後鑽去,阻止小少年的掙紮。
“別動,有人來了。”
雲子霽側眸去看她,星辰般的眸子裏是無盡的寒意,如一頭發火的小奶狗。
“你是誰,我憑什麼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