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皇宮門洞內側一端的趙鐵山,瞪著一雙牛眼望著趙德昭和蕭綽、蕭玉他們三人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視線裏後,便咬了咬牙,跺了跺腳,轉過身來,輕歎了幾口氣,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了以往跟趙德昭打交道的畫麵,曆曆在目,言猶在耳,讓趙鐵山追悔莫及,暗自在心裏自責不已。真是行了一句老話: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其實,趙鐵山在他手下的弟兄們眼中,是一個很有骨氣和講義氣的人。可是前些年,這魏王隻是一個皇子,還沒有被冊封為王爺時,成年了的他依照慣例辦理了皇宮住在前朝的一個王爺府中,他想要進入皇宮就不像以前那般可以自由出入了。
而趙德昭每進入皇宮一次,他都要站在皇宮城門外。等候把守城門的趙鐵山派遣手下的弟兄前去稟告內侍坊,再由內侍坊的當班內侍稟告於官家。這一來二去,程序甚是複雜。在等待聖諭的間隙裏,他們就搭上了話。
這讓趙鐵山感到自己得到了老爺天的眷顧,把他給安排把守這皇宮的正門,凡是住在宮外的皇親國戚和朝中大臣想要進入麵聖。都是要來他所把守的正門等待入內的。這一來二去,便與這趙德昭從起初的陌生慢慢就變得熟悉起來。
這一人一旦把彼此的關係搞熟了,那麼,執行去規定和條律來就會慢慢變得鬆懈。於是,趙德昭一旦說自己有急事麵聖時,趙鐵山便在沒有讓手下兄弟前去內侍坊通報的前提下,就擅自做主把趙德昭私自放入了皇宮之中。
自打第一次開始,趙德昭便就贈予趙鐵山一些銀兩作為對他的酬謝。可是,為人正直的趙鐵山死活都不肯手下。而趙德昭見到他不手下就賴著不走。在萬般無奈之下,趙鐵山便收下銀錢,並在私底下都分給了他手下的這幫弟兄了。
這一旦開了口子,接下來就一發而不可收拾了。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直到趙德昭被冊封為魏王,並得到了禦賜的可自由出入皇宮的令牌後,趙德昭便就再也沒有給過趙鐵山一次銀錢。
而本就不是貪財之人的他自然心裏也踏實起來。漸漸地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從以前離了老遠都互相打個招呼,變成了彼此打了照麵便如此陌生人一般。
若今個兒,不是魏王主動提及此事。趙鐵山怕是對他這一遭不堪回首的過往早已經拋卻腦後了呢。
眼下,這確實收受了魏王趙德芳共計幾千兩銀子的事情。已經成為了被人 捏在手心裏的把柄,這讓趙鐵山又在心裏擔驚受怕起來。
話說趙德昭把蕭綽和蕭玉她們主仆二人帶到了秦王府門前後,便第一個走上前去,讓正在門前當班的守禦所千戶李黑牛前去通報。
而李黑牛本就對長的白白淨淨說話娘們兒唧唧的趙德昭沒有什麼好感,便滿不在乎地用鼻子發出了“嗯”地一聲,繼而轉過身去。不慌不忙地邁著步伐進入了秦王府內向秦王趙德芳稟告去了。
“咦,魏王殿下,這秦王府的把守大門的侍衛怎這般無禮,見了魏王殿下您也不行禮唱喏,對魏王殿下你如此輕蔑。魏王殿下你方才怎不教訓他一頓呢?”站在秦王府門前的蕭玉。見到那個長的高高大大皮膚黝黑的侍衛,對待趙德昭的態度頗為不敬,這讓她感到驚奇不已的同時,也在心裏氣憤不已,待那黑炭侍衛離開後,她便義憤填膺地問道。
待她說完這一番又好奇又不解的話後,見到站在身前的趙德芳轉過身來,朝著她頗為尷尬地一笑,便讓她覺得這個魏王沒有半分男子漢氣概,活該被那個看上去頗為彪悍的黑炭大漢蔑視,若是換成是我,我肯定就要興師問罪了。
“若是,方才進去通報的這個侍衛,對我們家郡主如此無禮,隻會有兩個原因,一個是這個侍衛受了刺激,方才所言盡都是他的胡言亂語。另一個便是他死到臨頭了,在臨死之前,頂撞一下我們郡主殿下出出風頭。當然,這樣的侍衛會死的更慘更快的,若是在我們大遼上京的話,恐怕是活不過今個兒夜裏三更了。三小姐,你說玉兒說對不對?”對趙德昭如此無能窩囊的表現感到怒其不爭的蕭玉,便扭頭看著站在她身側麵不改色、不苟言語的蕭綽,問詢道。
被她平日裏慣壞愛出風頭愛打抱不平的的貼身丫鬟蕭玉一問,亭亭玉立在原地的蕭綽便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繼而嗔怪道:“玉兒,你休得信口胡說。你可要動腦筋想一想,咱們今個兒是怎麼入的皇宮,現在咱們可是站在秦王府門前,萬一被看守在這裏的侍衛聽了去稟告給了他們的秦王殿下,一旦追究起來的話,你我二人可就身首異處了。”
被自家三小姐這一番提醒,登時,便讓蕭玉感到醍醐灌頂了一番,當即便明白過來,她們是在魏王的幫助下。偷偷地溜進皇宮裏來的。而此時,她們所處的情勢是“秦王是刀俎,他們為魚肉”,還是閉上嘴巴老老實實地待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