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世的時候,趙德芳是一個睡覺很輕的人,凡是周遭有絲毫的風吹草動,他都會在迷迷瞪瞪中出於半睡半醒的狀態。自然這一次也不例外。
隻是方才那悉悉萃萃的腳步聲,就已經驚擾到了他的幾分睡意。再加上,一個中年女子哭哭啼啼的聲音,登時,就讓困頓之極的趙德芳驚醒了來。
隻待趙德芳睜開有些惺忪的睡眼,定睛一看,見到一個頭戴鳳冠、衣著華麗的中年女子淚流滿麵泣不成聲。登時,他就明白過來,這個中年女子就是他在這個時空裏的親生母親——宋太祖趙匡胤的第二任妻子王皇後。
“母,母後,孩,孩兒已經沒事了。隻不過是不小心磕破了額頭而已,你看,幕後,我額頭上隻是起了一個小血包而已,太醫方才已經給孩兒醫治包紮過了,修養個三五日就痊愈了。”醒來的趙德芳,趕緊緩緩地抬起頭來,遲疑了片刻功夫後,欲言又止的他,鼓足了勇氣,有板有眼地學著以前白看看不厭的古裝劇裏的王子們的腔調,安撫道。
“芳兒,你,你醒過啦。我的芳兒,你說你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讓娘我以後可怎麼活啊。”坐在床沿上低著頭擠眼抹淚的王皇後在聽到趙德芳這一番安撫她的話後,讓她感到猝不及防,猛然抬起頭來,來不及擦拭眼角掛著的幾顆晶瑩的淚珠,伸手一下子把趙德芳的腦袋攬進了她那的懷裏,一隻手在趙德芳頭頂的發髻上輕輕地來回撫摸著道。
“母後,你看孩兒不是好好的麼,真的什麼事情都沒有。這件事情跟我二哥沒有關係,還望母後大人不要難為我二哥。”趙德芳繼承了的這副軀殼前任留下的記憶裏得知王皇後生怕已及弱冠之年的趙德昭奪取太子之位,平日裏對待他自然是頗有微詞。而趙德芳跟他的這個同父異母的二哥從小就感情至深,自然是不希望因為這件小事導致王皇後對趙德昭懷恨在心,當即就趕緊為跟他一起在東宮後院玩著迷藏的趙德昭開脫去罪責來道。
“哼,芳兒,你就不要替你二哥德昭說好話了,別以為娘當時不在場,對你這東宮之內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娘可提醒你,芳兒你在這東宮之內的一舉一動可都在娘的眼裏呢。你二哥德昭明明知道你磕破了額頭起了一個很大的血包,隻是叫人把你扶在床榻上就不管不問了。
“是芳兒你福大命大醒過來了,他才趕緊叫太醫來為芳兒你包紮額頭的傷口上藥。可若是芳兒你一時半刻醒不過來的話,他定然會眼睜睜地看著芳兒你就一直昏迷不醒下去的。娘不知給你講過多少遍了,以後要跟你二哥德昭在一起玩兒。聽娘的話,以後你二哥德昭再來東宮找你的話,你就閉門不見就是了。若是他問起來這是誰做的,你就說是娘不讓你跟在一起玩兒的。”王皇後橫眉倒豎,瞪著一雙杏眼,冷哼了一聲,伸手點了點趙德芳的鼻子,嗔怪道。
聽完王皇後說的這一番話後,當即,趙德芳在心裏“咯噔”一聲,暗自叫苦不迭道:母後竟然說我的一舉一動盡在他的掌握之中,那方才我把東宮內的宮女和內侍都打發出去這件事情,想必也是瞞不過她咯。好在我辦事還算小心謹慎,在來去時都四下裏打量了周遭的環境,確定了沒人人後這才行動的。不然的話,自己豈不是要被追問了麼。
想到這裏後,額頭直冒冷汗的趙德芳,如一個聽話的孩童,依偎在王皇後的懷抱裏,撒起嬌來乞求道:“娘,孩兒都已經住在東宮裏了,你還擔心什麼呢?娘,孩兒身子有些疲倦了,讓孩兒好好滴休憩一會兒好不好呢。”
“你這個小滑頭,娘就知道你好了傷疤忘了痛,不管娘給你說多少遍了,你跟你二哥不是尋常百姓家應該親如兄弟的關係,等到你父皇百年之後,你跟他隻能夠有一個繼承皇位,若是這個皇位落在了你二哥德昭手裏,咱們娘倆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唉,芳兒你也大了,再過幾個月,你就整整滿十六歲了,到時候,你父皇就會任命做官,你可要好好地為你父皇分憂解難才是。好了,好了,你年紀還小,娘給你說了這麼多,也不知道你聽不聽得進去。既然,芳兒你已經醒了,娘見到你安然無恙也就放心了,你快些歇著吧。”王皇後把自己懷中的趙德芳輕輕推開扶在了床榻上,一邊伸出兩隻潔白如雪的芊芊玉手為躺下來的趙德芳蓋起了杯子,一邊輕歎著氣苦口婆心地叮囑道。
見到王皇後這個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終於要離開後,趙德芳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正待收回心神,閉上眼睛正醞釀困意,突然聽到坐起身來的王皇後在輕輕嗅了幾下後,驚異萬分地讚歎道:“芳兒,你的房間,娘聞起來好香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