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聽說方程程離婚了！”方耀宗的目光狡黠的看著華雲芳。
華雲芳嘴裏冷笑一聲，說道：“哼——那丫頭片子，能找那麼個好老公，我當時就覺得不配。現在好了吧，讓人甩了吧。哼——”
“媽，那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離婚分了房子。”方耀宗的眼睛裏，發出來精明的光，好像那房子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華雲芳停頓了，轉過頭來看著方耀宗，嘴角勾了勾說道：“是嗎？結婚的時候，三萬塊錢的彩禮都沒拿回家，哼——現在也是時候讓她回報了——”
——
“媽——媽——”方婷婷的哭聲，打斷了母子兩個人的對話。
華雲芳和方耀宗忍不住，向聲音的方向看去。
懷裏抱著一個小男孩兒，臉像個花貓，髒髒的小鼻子，瞪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周圍，眼神有些茫然，看不出對這個世界有什麼情感。
方婷婷的頭發蓬亂，衣服單薄，滿臉的淚痕。
“怎麼了，這是？”華雲芳眼睛裏閃過了一陣不耐煩，但是她很快壓了下去。
“媽——”方婷婷委屈的樣子，眼淚含在眼眶裏，看上去狼狽不堪，又楚楚可憐。
“媽——他說外麵的女人的懷孕了，給人家三萬塊錢，才打掉孩子。不然的話人家就去告他。”方婷婷的心都碎了。
華雲芳翻了一個大白眼，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這日子讓你們過成這樣，能過就過，過不了就離婚。外麵的女人都找到家了，你還有什麼好忍的。”
華雲芳看不上方婷婷這逆來順受的樣子。
“媽，這段感情我付出了那麼多，學都不上了，我不能放手啊，現在放手，那還不如一開始就放手，我不離婚！”
方耀宗看著方婷婷的樣子，有些輕蔑。
但是他轉了個腦子說道：“媽——我們去找方程程吧，這錢讓她出了，你們把她養這麼大，要點兒錢，還不是應該的。”
華雲芳也不想多說什麼。
她活著大半輩子了，她太懂了。
誰也不能替誰做決定，誰也不能替誰生活。
方耀宗找到了方婷婷最初的房子裏。
方程程正好出差，他們撲了空。
可是方程程從監控裏，看到了整個過程，她知道這是被惦記上了。
方程程很快就把房子賣了，直接走了。
又在工作的城市，買了新的房子。
可是當有人盯上你得時候，你根本就逃脫不開。
所以當他們衝進醫院要房子的時候，方程程隻有短暫的驚訝，之後就覺得對於方家而言，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
華雲芳帶著方婷婷和方耀宗出現的時候，她才深刻體會到，陰魂不散。
方程程突然覺得，這個病是老天爺的賞賜吧，看她的人間太苦，提前結束吧！
華雲芳在醫院的鬧騰的時候，她一點兒也不難過。
後來華雲芳突然的溫柔，倒是真的讓方程程有些觸動。
她常常盯著華雲芳出神，方程程知道她的母親不愛她，她很早就學會了接受這個事實。
方程程知道眼前的溫暖都是假的。
所以，她的房子不敢留了，她知道。如果她死了，這房子就落到了方耀宗手裏。
不是不能給，但是她真的不想給。
方程程有時候會想，這些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何必呢？給他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