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不是好人!不對,確切的來說秦風的所作所為更像個禽獸亦或是魔鬼!奇怪的是江湖中人沒幾個知道秦風名字的,因為見過秦風的不是被他殺了便是莫名奇妙的死了。江湖上卻也沒幾個人沒聽說過秦風外號的,因為秦風不僅擁有一身天下無敵的武藝,還是個嗜血成性殺人如麻的魔鬼!
十二歲,連殺恩師天雲道長的六位高徒,後畏罪逃下泰山。
十三歲,殺了河北大俠常如意一家八十三口,竟連七歲的小童懷孕之婦人亦不放過!
十六歲,在華山之巔廢了其恩師天雲道長五十年的武藝,殺了天雲道長的三個師弟。
十八歲,這一年秦風卻做了件好事,本來秦風應朋友之邀潛入皇宮殺當時權傾天下的太監李輔天,卻不料碰到李輔天造反,恰好即殺了李輔天又救了皇太後一命!皇太後為謝其救命之恩,特封秦風為禦兒幹殿下,皇帝封其為天道邪王,還賜了一套江南行宮做了邪王王府。
二十歲,秦風曆經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父母和弟弟。
二十二歲,秦風突然發現自己所有的朋友兩年來都被人謀殺了,而自己卻找不出真凶,從此秦風沒有了一個朋友,從此秦風也開始喝酒。
二十四歲,秦風發現自己無緣無故的多了很多仇敵,他們都來王府尋仇,結局卻都一樣,頭顱被掛在王府前的密林之中,從此秦風的王府有了個新的名字-斷魂穀,門前那片樹林也有個名字-招魂林。
二十六歲,秦風碰到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可是秦風卻發現,這個女人根本就不可能嫁給自己,並且更可悲的是,這個女人居然根本就不認識秦風。
二十七歲,深秋!
秦風躺在了冰冷的河水之中,身體被碎冰包裹,渾身上下如無數隻螞蟻在吞咬咀嚼,麻癢難當,可五髒六腑卻又像在烈火熔岩中灼燒!
秦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說是死了卻痛苦難當,說活著卻又不知身在何處動彈不得。眼皮從未感覺有這麼重過,好像是被人縫合了一般,無法張開,秦風心道,這可能便是人們所說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罷,想是我生平作惡太多了,該有此報!
也不知過了多久,秦風身上的痛苦仿佛突然間消失了,一睜眼,卻看到自己恩師那一雙慈愛柔和的眼睛,秦風像小時候一樣依偎在師傅的懷裏,又感到了那逝去已久的溫暖。這時耳邊卻又忽然傳來了秦風母親的笑語:“風兒啊,你看看你弟弟都娶親了,你可哪時候給娘帶回個漂亮乖巧的媳婦兒啊?”
秦風想轉頭看看母親,卻不知何時從遠方飄來了一股香氣,如此的清新宜人而又意味悠遠。
伴著這撲鼻的香味,來了一位姿容秀麗、宛如天仙的女郎,她撫著秦風的頭發,幽幽的道:“風,你落得如此地步,全是因我而起啊,我今天與你定下三生之約,生生世世,永不相負!”
秦風疑惑的凝視著眼前的這位女郎,卻沒有似曾相識的感覺,正欲問小姐姓名,卻忽然四周陰風大作,眼前的這位俏麗女郎和自己的師傅母親全然不知去向。秦風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往自己的身上爬,定睛一看是個渾身濫肉的骷髏正在撕咬自己的身體,秦風再仔細一看,何止一個骷髏!漫山遍野的骷髏都在拚命的在往自己身邊湧!他們撕聲竭力的呼喊著:“秦風!還我命來,我們死的好苦啊!”秦風此時卻並不害怕,心道:“看來是惡鬼向我索命來了,我本來就是求死,要是被他們殺了,也算是還一還欠下的罪孽。”“你以為你死就能還清你的罪過了麼?我娘子死的好冤啊!”隻見一個披頭散發的瘋子用著哭腔喊道。秦風不願與此人對視,隻是緩緩的說道:“我知道我做錯了事,但是那天我卻不知怎的了,眼看著自己做錯事,卻沒辦法控製自己。弟弟,我這個做哥哥的隻怕是死一萬回也無法彌補自己的過失了,弟妹阿!我不求你的原諒,隻求你保佑我這個唯一的親弟弟能恢複自己的神智,讓他平平安安的過完餘生。”秦風說罷,心中一痛,隻待閉目求死,卻突然聽到從遠方傳來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清脆而又活潑.....。
這少女的笑聲又一次重重的打在了秦風的胸口上,秦風毫無例外的又一次被打蒙了,癡癡的道:“寶兒,是你麼?你到底在哪裏?你知道我心裏想你想的好苦!寶兒,寶兒,你在哪裏?”秦風揮舞著自己的雙手,想要抓住什麼東西,然而卻絲毫使不上力氣,仿佛自己已經沒有了身體,眼前隻是一片黑暗。秦風此時心中隻有一個願望,就是找到這聲音的主人,他拚命的在黑暗中掙紮,用盡最後的力氣大吼一聲:“寶兒!!”
秦風的眼睛終於緩緩的睜開了,眼前一片白光晃的秦風看不清東西,此時秦風才舒了一口氣,心道:原來剛才隻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秦風的心剛剛平靜下來,忽然耳旁有個異常熟悉的聲音興奮的喊道:“娘!快來看哦,他醒了,真的醒了,快來看,他好有趣!”
白光漸漸暗淡下來,秦風發現了一張似笑非笑的臉在看自己,長長的睫毛下是一雙活潑靈動的雙眸......。秦風心中一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麵前的這位女子竟然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位女郎!
秦風身體一顫,又用力把眼睛閉上,心道:“這不是又在做夢吧,怎會這麼巧還能碰到她?她不是跳崖死了麼?莫非我現在便是在陰曹地府,還是自己做夢根本就沒有醒來?”秦風不由得又一次睜開眼睛,卻聽得一個老婦人的柔和的聲音:“寶兒,你快去給他弄點水來,別隻知道在一旁看笑話!”
寶兒“哦”的一聲,一蹦一跳的走了,老婦人笑道:“都這麼大了,卻還像個小孩子,不怕人家笑話麼?”秦風一聽寶兒要走,心中一急,突然生出一股力量大喊道:“寶兒!你別走!別.....”寶兒咦了一聲,轉頭詫異的看著病榻上的秦風,道:“你!?你認識我麼?”秦風剛想坐起來,卻發現自己赤身露體,隻穿得一條襯褲,不由得大窘,臉一紅,又躺了下來,依舊癡癡的看著寶兒,道:“我...我隻是從前見過你罷了,算不得認識。”
此時秦風才發現自己原來躺在一個破舊不堪的木床上,眼前隻是一個被油燈照的昏昏晃晃的茅草屋。這屋中的一切物品都非常的簡陋,隻有一個木桌,一個衣櫃和一個木椅,還有就是秦風所躺的這張床了,木椅上坐著一位老婦人,穿著一件灰色麻布袍,麵容祥和,慈眉善目。
隻見這位老婦人緩緩的向秦風走來,給秦風把被子往上加了加,道:“小子,你重傷未愈,還是不要亂動為好。”她似笑非笑的轉頭看了看一臉詫異的寶兒,對秦風道:“我聽得你在夢中一直呼喊她的名字,怎麼?莫非你認識這丫頭?”寶兒聽罷登時暈紅雙頰,囁喏道:“娘,你淨胡說,我怎的就沒聽見?不理你了,我去弄水。”
秦風也大窘,心道:“原來我的夢話都被這位婆婆聽去了,這可如何是好?”於是忙轉口道:“婆婆,是您救的我麼?”那婆婆道:“算是吧,是我家寶兒先在河邊發現你的。”
秦風聽罷心中一陣感激,卻又無法下床行禮,隻能向那位老婦人抱了抱拳道:“婆婆!恕在下不能下地給您磕頭行禮,救命之恩他日必當相報!敢問婆婆尊姓大名?”那婆婆笑道:“小子到還知些禮數,老身姓黃,不過你也不必謝我,其實憑我的能耐救不了你的,是你自己救了自己。”秦風不解,正欲再問,卻隻見寶兒挑門簾進的屋內,遞給秦風一大碗水,卻不敢看秦風,臉紅紅的道:“給你!”秦風忙接過碗,狼吞虎咽的喝了。黃婆婆笑道:“慢些,別噎著,你這孩子。”秦風怕是從未喝過如此香甜的水,一滴不剩的喝光後,抹了抹嘴,對寶兒道:“謝謝你!”寶兒瞪了一眼秦風,道:“哼!知道就好,記住以後不能再不三不四的喊我名字!要不我就不理你啦!”秦風心道:“我哪時候不三不四的喊過你名字?”這時卻聽得黃婆婆道:“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得罪那個魔頭?”秦風看看自己胸口那個如被燒焦一般的掌印,腹中還是感到像烈火燃燒般難挨,歎了口氣,道:“婆婆,我姓秦名風,祖籍華陰,想必您已經知道我是被什麼功夫打傷了罷。”那黃婆婆皺了皺眉頭,道:“你姓秦?……”她臉色微變,卻轉瞬間又恢複了平靜,道:“你中的是天風火龍掌,據我所知,中了此掌的人,除了你,還沒有第二個能活的過三日!而當今江湖上會這種武功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號稱西天鬼聖的西域第一高手,拓跋天鬼!”寶兒聽罷異常驚恐啊了一聲,道:“婆婆,你說他就是被那個號稱每天都要吃一個活人的拓跋天鬼打傷的?那個家夥不是很久沒到過中原了麼?”黃婆婆道:“這就要問這個姓秦的小子了。”秦風聽罷,道:“婆婆,您是我救命恩人,我本不該瞞你,可是我說了你也不信,還是不說為好。”黃婆婆道:“但說無妨。”秦風頓了頓,道:“那拓跋天鬼,是我托人專門從西域請來殺我的!”黃婆婆和寶兒均啊了一聲,十分驚異的看著秦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寶兒奇道:“這又是為何?哪有專門請人殺自己的?而且請的又是大名鼎鼎的西天鬼聖!”秦風歎道:“寶兒、婆婆,有些事我的確實有難言之隱,具體的緣由,恕我不方便與你們說。”黃婆婆道:“既然你不願說,那也不必免強,隻是這拓跋天鬼,可不是一般的人能請動的!而且你前心和後背均中了一掌,居然未死,也算是奇跡了。”寶兒插口道:“娘,您不是給他吃了您祖傳的百花玉露丸了麼?那可是治傷的神藥,他沒死還有什麼好稀奇的?”黃婆婆道:“孩子,你有所不知,我這百花玉露丸治一般的內傷還可以說有些療效,可這天風火龍掌,是拓跋天鬼的獨門絕技,威力巨大,按常理來說是根本無法醫治的。而且這姓秦的小子體內一點內力也沒有,根本就不像是學武之人,中了這天風火龍掌本來是該一招致命的,可他卻隻是昏迷了三天,到現在雖說是元氣大傷,卻也性命無憂了,好不令人奇怪!”寶兒聽得更是奇了,指著秦風,結結巴巴的道:“你,你居然還不會武功?”秦風聽了有些無奈,心道:“原來我居然昏迷了三天,全靠寶兒和這位黃婆婆照料,真不知該如何報答。黃婆婆說我不會武功,看來我的真氣是真的大損了。”秦風試著提了提自己的真氣,卻發現丹田空空如也,渾身酸軟,當真使不上一點力氣。
秦風對黃婆婆歎道:“不瞞婆婆,我從前是學過一點武藝,隻是現在看來,已經被廢了。”黃婆婆奇道:“你會武功?”隨即又安慰道:“你大難不死,亦屬不易,武功沒了到也不一定是壞事,不要太傷心了。”寶兒也道:“是啊,是啊,沒武功也好啊,省的惹江湖上的是是非非。”秦風隻是苦笑,心道:“我本一心求死,卻不料落了個如此下場,將來到底是好是壞,便有老天決定吧。”
秦風看了看一臉天真的寶兒,心中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對黃婆婆道:“婆婆,寶兒是西門家的千金小姐,她卻怎麼會叫您娘呢?”黃婆婆笑道:“她和你一樣,也我從河裏救上來的,她不願回家,所以就呆在我這了。”寶兒聽罷,輕輕的叫了聲:“娘……”,依偎在了黃婆婆懷中,黃婆婆憐惜的撫了撫寶兒那烏黑的長發,又道:“這孩子說她從小沒了娘,所以就認我做幹娘了,哎!可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