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簽上你的所愛所喜都已消失,日記本裏關於你的一切皆為空白,聊天記錄中和你的語言早被全部刪除。不經意翻起了筆記,你的名字不再映入眼簾;不留心的走在曾一起走過的路,樹上依舊刻有名字,可卻不是我們。
天空寂寥蒼白,我看著這人間的寒冷,險些落下淚來。心尖上舞蹈的薔薇,沒有花,沒有葉,莖上密密的刺。原來命運當真是得知我幸不得我命。
手心的薔薇,刺傷而不自覺,垃圾桶中的玫瑰,淚如雨下。
即使努力的睜開眼睛,燈關上後,還是一片黑暗。是誰關了整個世界的光,拉上了巨大的幕布,留我在這個世界的角落裏。看不見你,也看不見我自己。裙角上那朵墨綠色的花是不是也染上墨跡了?衣襟上的淚水是不是也陷落在黑色漩渦裏了?那些尖利的無花薔薇呢,是不是可以在我的臉頰上開出絢爛寂寞的花來。
我要如何讓你明白,你才是那個,讓我追逐了一季又一季的最最遙遠的背影。我要如何讓你看見,你身後那個,孤單落魄的無路可退的我。街角慘敗的花折射出半個須臾的沉默。此岸是我。彼岸是你。
薔薇遺落了滿地傷痕,我隻是輕微地踩過去。卻忽然發現我隻是一隻斷翅的蝴蝶,一不小心,路過了生。路過了你。路過了我們還沒有來得及開出花的薔薇。
高而蒼茫的雲,好像是要逃離地麵,逃離出我們的視線。然而始終是逃不了的。鋼筋水泥的人造森林,愛沒有信任,沒有保障。所以少女佇立在街頭,夏日裏穿著棉質長袖和厚厚的牛仔褲。那是深深的自我保護。好像可以隔離世界的不安全感。對麵的少年,輕聲說,對不起,請遺忘。
少女看著他,笑起來。如同水中的微笑,隨時會破碎。那就這樣吧,再見。少年笑起來,輕聲說,再見。那就這樣了吧。再見了吧。少女站著看見他消失在人海裏的背影,一瞬間淚流滿麵。好像看見一朵薔薇,卻沒有開出花。
原來,無論怎樣保護,還是會受傷。
可我隻是想和你用同樣的姿勢坐在崖邊,晃蕩著腿,聆望那些繼續吹過的風。等待崖壁上的粉色薔薇開出這一世最美的花。
比起薔薇,或許玫瑰更為人所知。很多人並不知道,玫瑰並不等於薔薇,而隻是她的一個改良品種。我愛的是薔薇,是那些野薔薇,莫默美麗的野薔薇。
我所見的野薔薇,一般開在窄窄的牆角,通常隻有一兩株立在那裏,看上去孤零零的,甚至有些不起眼。但湊近看,她們所綻放的花朵依然美豔得令人震撼。花瓣一層一層疊上去,每一層的顏色都鮮豔欲滴,卻又並不刺眼。那是一種很柔和的鮮豔。
牆角的野薔薇,低調地華麗著。她有刺,但不像玫瑰那麼紮人,隻是小小的短短的刺。薔薇用她的刺保護著自己,就像刺蝟的軟甲。她的刺是她的偽裝,她用這樣的偽裝來給自己掛上“生人勿近”的牌子。她知道,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她要變得強大,而勇敢永遠比眼淚更有價值。
雖然野薔薇擁有可以偽裝自己的刺,但她並不像玫瑰的尖刺那般尖銳得使人絕望。野薔薇用短短的小刺給人們留下了一個餘地。這是野薔薇的溫柔。薔薇濃豔,卻又沒有牡丹的大而華貴,沒有芍藥的嬌媚,但薔薇卻是最能表現人們濃烈情感的一種花。薔薇恣意的美麗,使人迷戀。而我就喜歡薔薇所代表的鮮明濃烈的感情,她愛恨鮮明,她執著等候。
有人說:“薔薇她過於妖豔,是沾染了塵世繁華的花朵,不值得人愛。”其實,每個人都想用自己的方式生活,不想讓別人的思想左右自己。可你別忘了,你也是塵世的一粒塵土,既然來到這個世間,我們就都在別人的議論中,不斷地蛻變、打磨,更符合別人的意願。既然如此何必故作清高?薔薇的確是屬於凡世的花朵,但她也代表著凡世最美好鮮豔的情感。有了這份情感,對薔薇而言,已經足夠了。
也許這就是薔薇,默默地綻放在凡世的角落。“她就像帶刺的薔薇,用強悍來偽裝自己,她的感情埋在美麗的外表下,外冷內熱。”
院內的薔薇不知怎地,今年竟結了幾朵花,靠近輕吻,略顯苦澀,不好。但一想到夢中的你,口中的酸澀也甜了幾分。
閑暇之餘扭頭望向窗外,有夏天,卻又不止夏天。
有紛繁,有閑散,有春花秋月遮不住的絢麗與爛漫。
有綠槐高柳咽新蟬,薰風入弦。
有紗廚藤簟。
屋子裏頗有些悶熱,忽覺靈感迸發,便拿起了許久未沾水的鋼筆,總覺得該寫點什麼,但又不知道從何提筆。
也許大抵是這天攪得人心情煩悶我慢慢寫下″你就是我唯一的薔薇″
“山鳥與魚不同路,從此山水不相逢。莫問故人長短痛,昨夜星辰皆隨風”
彼時,薔薇花開
——薔薇.King
(有選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