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講到精彩處,旁邊矮桌傳來一陣猛烈的咳嗽聲音,幾人一頓,側頭,一個少年捂著喉嚨正咳的滿臉通紅,桌麵上還散落著幾顆花生米,顯然是被花生米給哽住了,那少年見他們正在看他,正色過來不好意思的擺了擺手,低下頭去繼續喝茶,緩著氣。
心裏卻是默默記道,原來綠蟒的唾液還是帶著腐蝕性質的,真是長了見識了,豈不是和硫酸有得一拚啊,不行不行,回去得和綠蟒好好交流交流,比如可否取些唾液來好好研究研究,再或者抽些血樣來好好檢查檢查,說不準還能研究出硫酸是怎樣形成的,真是條發財致富的康莊大道啊,想著想著便哼哼唧唧的唱起了歌兒,“咱老百姓今兒個真高興,真兒真兒高興…”
由於少年的打斷,話題到這兒戛然而止,老漢也突然不說了,幾個後生正聽到精彩處哪裏肯就這麼停下,頓時覺得索然無味,朝著老漢急問道:“你怎麼不說了?然後他怎麼了,那大蟒咬他了嗎?”
老漢敲了敲空落落的幾個小菜盤子,咧嘴笑了笑不語。
幾個後生擼著袖子咬牙切齒的招呼著小二又續了兩碟花生米。
老漢這才滿意的喝了口茶,繼續說道:“然後麼,他自然是兩眼一翻,暈了過去…”看著那幾人因為發怒而憋得通紅的臉悠悠然開了口:“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自然是有後事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反正天色是已經黑了個透,那男人慢慢轉醒,見四周還是自己先前看見紅寶石果子的那地方,但是那寶石果子卻不見了蹤影,那條大蟒也並不在,撫了撫胸口慢慢緩過來,安慰自己道可能是今天太累了,睡著了所以做了個噩夢,慢慢的爬起身來,狠狠的拍了拍發軟的腿腳,顫抖著站起身來,誰知剛一轉身,便對上一對綠瑩瑩的大燈籠,正是先前的那條蟒蛇的陰狠大眼,甚至都能感覺到那條蟒蛇所噴出的冰冷鼻息,心下惶恐,”啪遝“一聲便直直的跪在了地麵上,氣喘籲籲地連逃跑都忘了,隻是絕望的想著這會兒肯定是會被吃掉無疑,隻是,突然這時候,那條大蟒竟然說話了,你們都猜猜它說了些什麼?”
幾個後生臉色有些發白,瑟縮著繼續齊刷刷的搖頭。
挑了兩顆花生米丟進嘴裏嚼了嚼,老漢陰森森的湊近了去,低聲說道:“瞧著皮糙肉厚的,不合我的口味。”
幾個後生聞言這會兒倒是直接緊緊的抱一起去了。
老漢滿意的向後靠了靠,繼續說道:“那條大蟒話音剛落,另外一個勸慰的聲音又慢悠悠的響了起來,將就著點吧,進來一個活人也不容易,語氣裏還有點頗為遺憾的味道,那采藥的老實男人哪見過這種場麵,一聽這話直接一個氣憋,再次暈了過去不省人事。”
抱成一團的後生們神色怯怯的問:“然後呢,那個男人怎麼樣了?”老漢翹起一條腿放在板凳上,咂嘴道:“後來啊,就沒有後來了,那男人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扶蘇山外麵了,為什麼沒有被吃掉,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就誰也不知道了。”
其中一個後生攏了攏衣襟,搖了搖腦袋疑道:“那照這樣說,扶蘇山裏麵不是就有些精怪了,真是太可怕了,不知道過幾天那些去蒲犁的人進了山又會發生什麼事情。”
侃侃而談的老漢喉嚨有些幹澀,猛灌了幾口茶水,杯盞裏麵很快就見了底,聽了這話,扯了扯被水跡沾濕的袖口嗤道:“蒲犁是什麼地方,奇門遁甲占卜異術遍布其中,那是比扶蘇山還可怕的存在。”
幾個人正聊得暢快,唏噓感慨著,旁邊卻忽然傳來一串清越爽朗的笑聲,眾人聞聲齊眼看過去,旁邊矮桌上一個少年正靜靜坐著,那少年身著素色絲質衣衫,腰間淺藍色腰帶簡單的打了一個結,一襲烏黑似潑墨的頭發隻用一根白玉簪束起,麵容雖然普通了些,整個人卻透著一股清新通透風姿雋爽的自然。
隻是,這行事就忒不雅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