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雒沉默了會，嗓音有些啞：“我怕……”怕你離開了，我再也找不到你。
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想，但唐雒一想到若是唐玖延真的走了，他就會感到有些無措的迷茫。
“怕給唐家帶來損失？讓你們顏麵掃地？”
“不是，我怕我來醫院你情緒激動，我覺得你不想見我。”
不知道為什麼唐雒解釋地有些急切，像是被父母誤會的小孩，急於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輪到唐玖延沉默了，按道理來說是這樣的，但他在最脆弱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是朋友李程彬，第二個就是唐雒。
“玖延，對不起，我知道你討厭我，也討厭唐河和他夫人，我不知道能幫你做些什麼，我解了婚約，唐河也因為鑽了法律的空子關進去了，你自由了。”
三個字震地唐玖延大腦發懵。
“什麼？”唐玖延嘴唇發抖，顫巍巍問。
“你自由了，記得回家一趟，我知道你會離開這座城市，離我遠遠的，我不知道怎麼補償你，我在客廳的桌子上放了東西，記得拿。”
恍惚間，唐玖延聽到唐雒有些鼻音，直到掛斷電話，腦子裏都是茫然。
“自由了。”
終於
自由了。
唐玖延從來沒有這麼平靜過，他打開餐盒，大口大口的吞咽，眼淚砸在飯裏，噎到了就猛的灌水。
過了三天，唐玖延出院了。
拄著拐杖，唐玖延看著馬路上車來車往，心頭有些茫然，隻感覺這天異常寬闊。
在醫院的開支很大，唐玖延細細算了算，打算慢慢攢著還給唐雒。
也許唐雒不會把這點錢放在眼裏。
“今天回來嗎？”
唐雒的消息彈出，唐玖延愣住了，緩了一分鍾才敲字：“嗯，去你家拿我的行李箱。”
對麵沒了聲響。
唐玖延看著出租車外閃的飛快的景象有些悵然。
房子裏沒人在，有一張寫滿的信，旁邊放了一張卡。
唐玖延慢慢坐下，講真，在看到手寫信的那一瞬間，是覺得很吃驚的。
致玖延：
我知道我之前做錯了很多事，因為鑽牛角尖傷害了你很多很多，你應該是不希望在最後臨行的時候再看見我，所以我把想說的話都寫了下來，我先離開了。
對不起，玖延。
如果不是我小時候的戲言，你也許會開開心心過一輩子，當一個三代，以你的能力，不會止步在G市一個小小的地方，你應該是我最拿得出手的兄弟，是我人生中最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我不求你原諒我，因為我沒有那個資格，不要刪除我的聯係方式，在困難的時候記得找我，我知道這些所有的，都不能算是補償，都不足以彌補你黑暗的童年時光和整個過去。
玖延，不管去哪，活的開心，為自己而活，這張卡裏有七八十萬，密碼是你的生日。
祝，安康。
唐雒
唐玖延想哭。
他從未過過生日，也忘記了生日是什麼時候，隻記得這兩年時間，唐雒買蛋糕回來就是自己的生日。
非親非故，為什麼要幫自己。
那一瞬間，情緒極致的複雜，不知道在心裏對唐雒是恨還是感激，唐雒折辱他，他恨唐雒是情理之中，但追根溯源卻是唐河夫婦犯下的罪，明明唐雒可以就此對自己不管不問，卻又對自己如此上心。
嗓子感覺緊巴巴的難受，唐玖延接了杯水，三下五除二喝光後拖著箱子離開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