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月升,此本定律。暮色之後,華山勢必將莫入黑暗,無人能改。
戌時。
華山玉女峰之顛。今夜山頂無風雨,皓月仍明,一片靜寂。
華山劍派門前廣場,竟有十裏許方圓,好不寬敞氣派。想這廣場之上,平日逾千弟子齊聚於此,練武習劍,定然壯觀。而此刻,卻隻有兩個巡夜弟子,裹著厚重的袍衣,極不耐煩地隨意晃著。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看來這兩人修為、身份都頗低,是以被派來做這夜間巡邏的苦差。落在較後麵的一人抱怨道:“師兄,你慢點好不好?黑漆麻烏地來幹這差事本來就夠慘了,幹嘛還那麼積極啊!”走在前麵的人並不停步,苦歎道:“誰叫你我都命苦,本來以為做了華山弟子,就可耀武揚威,揚名立萬,哪知道我們沒那姿質。走吧,這華山派這麼大,總要巡邏完才行。”
先前那一人接口道:“我們兩人來這華山已經七年了,就學會了一套入門的七步劍。其他什麼打水、砍柴、燒飯這一類雜活倒都學會完了,你看看,我們兩人除了煉出一身硬邦邦的肌肉,還有什麼啊?”那人似是越說越氣,突然停下來道:“師兄,我是不想再巡了,要把這華山派巡個遍,早都天亮了。我現在可要回去睡覺了。”說完,打了個哈欠,準備往回走了。前麵那人一聽,轉過身來道:“何況既然沒人看見,我們一夜不巡也沒甚關係。誒,師弟,等等……”
這兩人轉過身,月光照射下,地上映出了兩人長長的身影,他們便踩著自己身下的那道長影,往回走去,準備睡個好覺。走著,走著,正要到門口之際,他兩人忽然停止了腳步,這雪地之上,竟然多出一個影子來。
那影子高大異常,看來並非人影,倒若妖魔。那高大的影子在地麵一晃一晃,似在緩慢移動,但卻無半點聲音發出。兩個巡邏弟子心裏隻想馬上離開這裏衝進華山派大門,怎奈自己的雙腳卻在發抖,全然不聽使喚了。甚至他們都已經聽到了各自牙齒打顫的聲音。這兩人互相看著對方,都感受到了彼此心裏的恐懼。然後相視給了對方一個鼓勵的眼色,輕點了一下頭,猛地同時轉過頭去。
凶光一閃,血花飛濺,兩人的頭再也無法轉回去了……驚恐的眼神在他們不肯閉合的雙目中完好地保存了下來,兩人的臉色蒼白,不是失血過多,而是,恐懼!從他兩人凝固的嘴形上,不難猜測出他們死前拚命想叫出的同樣一個字:“妖……”
……
“夜黑風高夜,正是殺人時。主人,不如我們就悄悄殺進去,殺他們個措手不及。”青蠻低沉的聲音響起。這聲音雖低,卻掩飾不住他殺人的衝動。修羅爪終於吸食到人血了,這凶器在月光下冒著紅色微光,如同一隻被激發凶性的野獸,正待勢以撲。
看著獸性大發的青蠻,妖瞳陰冷地道:“死在睡夢中,他們就不會有恐懼,也不會有痛苦,那殺他們有什麼意思?享受殺人的樂趣,是要讓被殺之人,受盡死亡恐懼的折磨。讓他們生不如死。”妖瞳額間的邪目突地張開,血光照射在雪地上的兩具屍體。那兩具屍體冒出了一團紅霧,全部沒入了妖瞳的邪目,而後屍體竟然不住地收縮,變為幹屍。
青蠻見狀,知那兩人的一身精血,連同魂魄都被天之邪目吸了去。對他們來說,怕是連死後的輪回也將不在。饒是青蠻凶狠異常,也不禁對那邪目生了忌憚之心。青影隻是漠然地看著這一切,她已經看慣了這些血腥場麵。這個世界上除了那個邪惡的男人,別人的生死都與她無關。
看著尚未有何動靜的華山派,妖瞳冷冷道:“果然是人死之前,總會睡得特別沉。”說話之際,腳下紅光一閃,先前那兩人被割去的頭顱離地而起,徑直往華山派大門上上方飛去。
“轟隆”一聲巨響,那大門上方所掛牌匾上的“華山劍派”隻餘“劍派”二字,那骷髏貫過牌匾衝天而起,越飛越快,發出“嗚……嗚……”的破空之聲,響徹整個山峰,如同夜間鬼魅嗚咽……
“嗚……嗚……”之聲剛起,一個威嚴而憤怒的聲音在華山劍派的重疊樓宇中響起:“何方妖孽!竟敢來華山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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