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柳城書生(1 / 2)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

清晨,當第一縷金輝崩開天邊黑幕,灑滿整座山巔之際,一位身著布衣,年紀十六七歲的瘦弱少年靜靜盤坐在石崖之上,手中捧著一本厚厚書本,上書大秦帝國編年史,少年低著頭,仔細研讀手中書本,輕聲複讀,反複記憶書中內容,少年低沉的聲音隨著朝陽逐漸傳開。

“大陸曆十萬八千年,一代雄主嬴政在燕京城祭天建都,國號大秦,是為帝國元年。大秦帝國幅員遼闊,東臨滄海,西抵屋脊山脈,南北縱橫上萬裏,子民十數兆……國運五千年,而今弘治帝治世,掌寰宇。”

“唉……”誦讀聲戛然而止,一聲包含著無奈之感的歎息聲響起。

少年長身而起,背負雙手,看著遠方,喃喃自語:“身體不能存儲氣,叫我如何踏上神途,如何光耀門楣,如何孝敬母親,如何給小妹一個好的歸宿。”

一連四個‘如何’,真真道出少年心中無奈,自己身體自己知道,從知道修煉這個概念開始,就發現身體無論如何都難以存儲氣,不是感知不到氣的存在,更不是資質不行,而是自己身體根本沒辦法存儲氣,既然沒辦法存儲,談何熬煉身體爐鼎,踏神途那就是一種奢望。

在這個全民修煉的年代,踏不上神途之人,是平民,是螻蟻,是帝國對外作戰之炮灰,沒有人看得起,更談不上前途遠大。

反過來說,要是能踏上神途,開啟修煉之路,那就是平步青雲,扶搖直上九萬裏了。

“再試一次,這是最後一次,如果還是不行,那我古風就隻能走讀書這一條路了,但這大秦帝國,高門大閥,門生故吏,我一介平民孩子……唉,不去想,我自努力而已。”

想到這裏,古風收拾心情,重新端坐下來,將手中書本放置一邊,閉眼開始感知周遭之氣。

“天地有氣,存乎其間,上則青冥,下則河嶽,納氣入體,熬煉爐鼎,踏神途……”

“呼……吸……”一呼一吸之間,天地之氣已然進入古風體內,然而這隻是開始,隨後這天地之氣便突兀消失在古風體內,任由古風如何感知,這天地之氣終究是遍尋不見。

消失,是的,就是消失不見,多少年了,從開始修煉到現在,至少十年了吧,十年間,無數次期望,最後還是失望,古風早就鍛煉得麻木了。

明明知道身體難於存氣,但每次修煉開始,都充滿希望,希望這一次就能納氣入體,熬煉爐鼎。

“還是不行麼……嗬嗬!”古風睜開眼,一陣苦笑。“罷了!”

古風嘴角淒然,麻木拾起身邊書本,輕輕拍了拍書脊,“就靠你了。”但一想到帝國無數門閥家族,這廟堂恐怕也不是這麼好走的。

“哢嚓,哢嚓……”一陣細微的枝葉碰撞聲從山巔下傳來。

古風側眼看去,隻見那密林被幾隻手臂分開,突兀走出三人來,當先一人身著藍色長衫,好一副風流倜儻的樣子,身後兩人身著青色小廝衣服,亦步亦趨的跟在藍色長衫少年身後,一副狗腿子架勢。

藍色長衫少年似乎感覺到有人看著自己,隨即抬頭看去,仔細看了看後,嘴角微微一翹,一抹邪笑蕩漾開來。

“喲,這不是我們柳城大名鼎鼎的古風麼,”斜眼瞟了眼古風手中書本,隨即大笑道:“我們的古風同學這是要棄武從文嗎,家裏有書看嗎?我家裏尚有幾本珍藏古本,需要說一聲,哈哈!”

這藍衫少年特意提到珍藏兩個字,似乎是在炫耀,又似乎是在譏笑古風家貧寒。

古風平靜的看著藍衫少年,這樣含蓄的譏諷他一天不知道要聽到多少,甚至比這還要過分的他都遇到過。

古風知道眼前這家夥是誰,這藍衫少年是柳城張家子弟,跟自己在一個演武堂求學,按理說,這樣一所柳城頂尖演武堂,他古風一介平民是進不去的,但古風有另一個身份,帝國軍人遺孤。

大秦帝國規定,帝國有義務撫養帝國軍人遺孤至一十八歲,其間所接受的教育必須是當地頂尖的,換句話說就是帝國軍人遺孤有權利進入當地最頂級學府,這是帝國幾千年來從未改變過的國策,是大秦帝國賴以生存的基石,正因如此,才有無數帝國軍人甘願為帝國拋頭顱灑熱血,馬革裹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