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米茄和姐姐的兩票讓紅緒獲勝,而我的一票投給了華凪。
這當然會理解為其中有什麼理由。而且,如果單從追求結果上來考慮,我的行動完全無法理解……
“才沒有什麼因為所以的。”
我說。
“因為,你做的菜——超難吃。根本不能投你票。”
“啊……”
這聲小小的呻吟包含著怎樣的意思呢。
我心裏一邊這樣想,但是,我還是將想到的說出口。
“明明很難吃卻要投票,我做不出來。我又不是根本不把‘味道’作為評判標準的歐米茄。我的標準任何時候都是味道好壞。”
“可、可是,那樣的話,華凪就非常有可能,會獲勝呀!?”
“我也沒招啊。因為,”
……不過,這裏的真心話,說真的對我自己來說內容也實在太過直白,不好意思。我怎麼和隻會實話實說的紅緒一個樣了。
“因為不是早就約好了嘛。”
“哎?”
“……我是說很久以前,我和你較勁的事。‘紅緒要做出讓我發自內心說好吃的菜’這件事。可惡,剛才我也愁得要死啊。對你撒謊說‘好吃’這種事,我絕對不想做。要是給你投票了,就完全成了謊言。可是,我也想讓華凪回東京啊——我真的,進退兩難啊!你就不能想想辦法……害我嚇得一身汗。下次求你加把勁好不,真的。到時候務必請你可以讓我放心大膽地投票給你。”
這是從我和她的“難吃菜”開始之後——一直持續的一個決定。
紅緒為了做出絕對讓我說好吃的菜肴,會一直努力下去。所以,我不能做出背叛她的行為。
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撒謊。
難吃的菜,就要說難吃。在傷害紅緒的同時,實話實說的我也要忍耐心中的痛苦。
因為,如果不這樣做——有朝一日紅緒做出真正好吃的佳肴時,我就不能發自內心地和她一起共享快樂了。
“……真高興。”
好像咬著嘴唇說話的聲音。
我看不見她的臉。分隔兩個空間的牆壁遮住了她。但正因為如此,空氣傳達給耳朵的震動,勝過任何語言抒發的感情。
“葉介,總是,隻想著我一個人。所以,我也——”
空。
不隻一拍的時間。不隻是幾秒還是幾十秒的空白。
但是,這絕對不是尷尬的氣氛,而是不可思議的沉默。
然後。
“……哎嘿嘿。”
不經意間說到嘴邊的話語向果實一樣育結,但是,卻被紅緒風格的散漫笑聲——徹底粉碎了。
我忍不住,也莫名其妙的笑了。
“所以想說什麼啊?”
“嗯。所以呢,就是所以了?”
“什麼鬼答案。”
“隨便一點有什麼不好的。我覺得這樣的感覺,對我和葉介剛剛好。”
“……這倒是。”
這句“所以”下麵要銜接的話語,是有的。
有那麼一句話。
但是,那個預想和願望,最後還是飄忽不定地,融化在夜空裏。我感到有些惋惜,同時也覺得或許這樣比較好。
曖昧就可以了,曖昧。
一定可以的。
“——呀,葉介。快看快看。”
“看什麼啊。你說快看是要我看什麼。”
“嗯,那個啊。”
紅緒說。
“月亮。月亮,非常漂亮呀。”
“哦……”
我回答。
“是啊。非常的,漂亮。”
此時的我和紅緒隻有聲音相通,但是卻能在這一片薄霧中——共同仰望金色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