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這麼說,不代表別人就會相信。
“看來過了這麼長時間,法多姆海恩家的傳統還是沒有改變。但請您不要忘了,時代已經不同了,調查像謀殺這樣的犯罪事件完全是警察的工作!”
緹婭不知道奎格利為何突然說出這樣的話,隻能順著他回答:“當然,對於這一點我從來沒有懷疑過。”
她的讚同並沒有令奎格利滿意,他做了個“暫且如此”的手勢,靠回椅背上。
利奧波德探長問到大宅的警戒問題,緹婭和梅麗都不是很清楚,隻好吩咐女仆將渥倫德請來。看到渥倫德,利奧波德眼中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精光。
渥倫德大致對府裏的安全警衛工作介紹了一下,在利奧波德的要求下,帶領他出去實地查看。奎格利勳爵在說了幾句不鹹不淡的場麵話之後,也以公事繁忙提出告辭。
他離開後,緹婭對梅麗說:“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奎格利爵士似乎對我有些不滿。”
“請您不要在意,我相信這並不是您的原因,事實上,從您的曾祖父開始,蘇格蘭場的人就對法多姆海恩家存有一種抵觸情緒。”梅麗回答。
“這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曾祖父做了什麼讓人一直怨恨至今的事?”緹婭感興趣地問。
“抱歉,具體經過我也不是很清楚,畢竟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緹婭遺憾地點點頭。發生在“黑執事”主角夏爾那個時代的事,她不可能不在意。
一直到傍晚時分,警方的偵訊工作才算告一段落。殺害漢娜的凶器為一青銅獅像,原本就是放在書房裏的裝飾品,表麵被人擦拭過,沒有找到可以辨認的指紋。
從屍體的位置和傷口所在來看,漢娜是在走向書房門口時被凶手從後麵擊中後腦,當場死亡。由此可以看出,漢娜認識凶手。書房裏有被翻動過的痕跡,但沒有丟失任何物品。
警方詢問了大宅裏的仆傭,沒有人看到任何可疑的人和事或是聽到不尋常的聲音。對於漢娜在深夜去書房的原因,也沒有人知道,包括平日與漢娜交好的幾名女傭。漢娜有一名戀人,住在附近村莊。在詢問了那人之後,也排除了夜間私會的可能。
警衛隊的人同樣沒有發現可疑跡象,監控錄像帶裏一切正常。
謀殺事件帶來的陰影雖還籠罩在法多姆海恩城堡的上空,緹婭已恢複正常的作息安排。作為一家之主的她必須先鎮定下來,才能安撫住下麵驚慌的仆役們。
——即使這樣的鎮定隻是表麵上的。
緹婭的心理承受能力再強,遇上這樣的事還是會慌亂不安,甚至是難過震驚。盡管她已經盡力掩飾這些情緒,上課時還是發生了走神的情形。對此那位出身於牛津的拉丁語老教授表現出了難得的寬容與諒解。
緹婭自己也意識到這一點,努力收攝心神,將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事上。當她好不容易取得一些進展時,不知從何處傳來的一聲巨響將她驚出拉丁語的世界。
“什麼聲音?”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站起來問道。
老教授飽經風霜的臉上露出幾分驚異,但仍表現得不慌不忙。
“不知道。”
“抱歉,教授,我得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不等老教授回答,緹婭便匆匆走出房間。她來到宅邸的側翼,在一段平日不常使用的走廊上,有幾名仆人站成一排探頭看著,不時輕聲討論幾句。見到她來,忙讓過一邊。
渥倫德站在一間可能是作為儲藏室的屋子的前麵,木製的房門隻有一半勉強掛在門框上,門的內側有一片被燒焦的黑色痕跡,碎裂的木屑和破碎的磚石灑落一地。
他扭頭看到緹婭,立刻走過來。
“前麵危險,請別再過去了。”
“到底出了什麼事?”
渥倫德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事態的發展似是也超出了他的預計。
“是炸彈爆炸,小姐。”
“我的天!”
緹婭倒吸了口氣。先是謀殺,再是炸彈,這該死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瘋狂的世界!
她呆立片刻,吐出一口氣,問道:“有人受傷嗎?”
“很幸運,爆炸的時候沒有人在附近。”
“通知警察吧,這已經不是我們可以應付的事了。”
緹婭感到精疲力竭,命運之神真是太高看她了,她已經盡心盡力想要扮演好這個新被賦予的角色,但顯然她自身的能力還不足以擔此大任。
渥倫德點點頭,向來嚴肅堅毅的麵容上難能可貴地顯出幾分柔色。
“您已經做得很好了,剩下的請放心交給我處理吧!”
緹婭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謝謝你,渥倫德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