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二月中旬了,太陽仍然躲在厚厚的雲層裏,空氣中仍然是清冷的味道。
安定侯府,四小姐謝槿嵐坐在床邊的書桌旁,手裏捧著一本書看的入神,這時,門簾挑起,一個鵝蛋臉,杏核眼的大丫鬟走了進來,看見小姐還在看書,忙到:“小姐,該換衣服了,一會就遲了。夫人催小姐過去”,還想說什麼,見自家小姐放下了書,道:“紫雲,把那件淡藍色白狐毛滾邊的披風拿過來”紫雲應了一聲,跟在後麵的紫雪道:“小姐,要不要再戴幾件首飾,?”自己小姐頭上就一隻白玉簪子,小姐這麼美,要是再一打扮打扮那不知道要美成啥樣,謝槿嵐上下打量了一下,道:“不用了,這樣就好”,這時紫雲把那件藍色披風拿出來,兩人伺候著給謝槿嵐披上,白色的狐毛更是襯得謝槿嵐一張臉瑩瑩如玉,美輪美奐。
一行人簇擁著謝槿嵐先去了她母親,當今的侯夫人徐氏所居住的怡景園,徐氏正在跟身邊的媽媽說話,這張媽本是徐氏的陪房,後來嫁給了府裏的管事,對徐氏可是一心一意,這會兒,說道:“奴婢覺得老夫人應該想著要一位姑娘嫁回去,”徐氏抿了一口茶,道:“真是打的好算盤,自己娘家越來越破落,兒孫沒一個出息的,這些年她偷偷接濟的還少嗎,現在開始打候府姑娘的的主意了。我不管她想幹什麼,但是想打我嵐兒的主意,門都沒有。”徐氏出身鎮國公府,是鎮國公的嫡幼女,是要身份身份,要寵愛有寵愛,嫁給現在的定遠侯,也是夫妻恩愛,兒女滿堂,要說這輩子最讓她窩火的就是老夫人趙氏趁她坐月子的時候把娘家的遠房侄女塞上了自己老公的床,當時徐氏剛生完自己的第一個孩子,也就是謝槿嵐的大哥,候府的嫡長孫謝明昊,因為生產是有些難產,所以要細細調養,戒備就沒那麼嚴,謝雲放給趙氏請安的時候,趙氏就做了點手腳,加了點料,然後讓自己的侄女去送解酒湯,謝雲放當時也年輕就中招了。沒錯,趙氏是後媽,謝雲放的親娘得病去世後,留下兩個兒子,老侯爺怕孩子受委屈,就選了個五品小官的女兒做繼室,也就是現在的趙氏,當時想著趙氏娘家弱,不會有什麼爭端,沒有助力,助力是沒有了,但是見識去差,目光短淺。
趙氏那時也年輕,想著自己好歹也是長輩,給徐氏填堵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也想安插個自己人過去。所謂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後宅也是這樣的,沒想到是徐氏當時很強硬,把下藥的證據直接就甩在趙氏麵前,娘家也給力的很,老國公直接出麵找老侯爺喝茶了,老侯爺當年差點鬧著要休妻。趙氏從那以後就完完全全喪失了管家的權利。
卻說廊下的小丫鬟見了謝槿嵐一行人,通報的通報,打簾的打簾,謝槿嵐進了門來,喊了聲:“娘”,徐氏坐在榻上看見自己的寶貝女兒著一件淺藍色的長裙,玉簪輕挽,眉目含煙,素齒朱唇,一張臉秀麗絕俗,心下也是掩不住的驕傲,自己三個兒子,就一個寶貝女兒,自然心裏是最疼愛的,謝槿嵐走到床榻邊,蹭了蹭徐氏的胳膊,徐氏笑了,拍了拍她的頭,:“還像小孩子,娘給你的首飾怎麼不戴呢?可是不喜歡?不喜歡娘再給你買”徐氏的嫁妝絕對豐厚,京城最出名的首飾鋪子之一就是她的,所以謝槿嵐最不缺的就是首飾了,謝槿嵐挨著徐氏的胳膊說道:“娘,我的首飾夠多了,今天不是要見老夫人那邊的親戚嗎,戴的太多不好”謝槿嵐私底下都稱趙氏為老夫人,徐氏想想也是,說到:“那娘回頭給你送過去,你出門再戴。”謝槿嵐應了一聲,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跟徐氏一起往老夫人的榮華堂走去,自從老侯爺去世,趙氏就搬到了候府西北角的榮華居,雖說不是主院,卻也雕梁畫棟,富貴非常。
進了垂花門,卻是個三四丈寬的穿堂,當中地下擺著個紫檀嵌玉石花卉的大插屏。轉過插屏,越過小廳,映入眼簾的就是五間寬闊齊整的大正房,兩邊抄手遊廊連著廂房,種著幾株高大的海棠樹。碰到了大夫人馬氏,馬氏四十多歲,大約因為孀居的原因,麵孔看起來有些嚴肅,馬氏旁邊是候府的二小姐,謝槿汐,候府的嫡長女謝槿華已經出嫁,謝槿汐長得柳眉杏眼,鼻梁有點塌,但是勝在肌膚賽雪,但是卻是讓人看起來很舒服,標準的大家閨秀,兩方見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