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時候同學們大都在上課,圖書館裏的人寥寥無幾,我恣意遊走於各類書籍締造的世界中,仿佛穿越時空界限旅行者。
一所大學的整體水平往往反應在這所學校的圖書館,圖書館,是個適合相遇的地方。
透過書本間的空隙,恰巧看見一個淡色的身影劃過,我在三分之一秒內認出了他,於是我繞到書架的另一麵,在五步之外佯裝找書,用餘光注視著他。
他的目光搜索著,我則若無其事的撫摸著眼前的略微泛舊的現當代文學作品。
突然他的眼睫微微顫了下,身子稍稍前傾,我知道他找到了,對,就是它,在《悲劇藝術》旁邊的那本。
我走近前去,先他一秒伸手觸到那本有著墨綠色封麵的書籍。他的指尖毫無防備的碰到了我的手背,接著迅速的收了回去,我也緊張得收回自己的手。
然後,是難免的四目對望,事實上我並不曾這樣正麵的看他,那是一雙烏黑明淨的眸子,裏麵倒映著我抿唇而笑的麵容。我將那本《顧城文選》取下來,掃了眼封麵便遞給他,“咳你先看吧。”他看著我有些不置可否,我點點頭把書塞給他,轉身看別的書去。
比預料中發展的更加戲劇化些。嗯哼這樣的邂逅不失為一個值得被記憶的開場,我甚至能感覺身後注視我的有些灼熱的眼神。
繞過兩個書架,我顧自搜索者,不去理會身後的人。
回眸的那一刻,我看見了他有些慌亂的表情,他甚至在躲避我的目光,是個善良單純的人。
我微微揚起嘴角,是個優雅弧度,終於他也笑了,可親的。
我借了一本《泰戈爾詩集》,走出圖書館,在圖書館大樓前的石階上坐著,我不想否認,我在等他。
夏天的飛鳥來到我的窗前歌唱,又飛走了。秋天的落葉,沒什麼可歌唱的,隻歎息了一聲又落在哪裏。
回味一萬次也不至於暴殄天物的詩歌。
初夏的太陽把高大的法國梧桐樹的影子投在我身上,枝葉間縫隙透出的陽光閃著異樣的光輝。
“hi,你還在。”一個聲音在身後道。我轉身對說話的人點點頭,“這兒蠻不錯的”。
他幾步上前在我身邊坐下來,“我叫楊樹,你呢?”
“蔚藍,就是天空的顏色。”我抬頭望了眼,萬裏無雲的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