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的打響:便宜了誰,也不能便宜階級敵人。除非這個便宜其實不便宜。
中午吃飯的時候,部門行政助理布萊爾擠到了宋楊旁邊。宋楊習慣的看著她把一粒米掰成三半往嘴裏送,骨感美女們的哲學就是把一片菜渣當牛排細細享用,邊吃邊叫喚“造孽造孽,吃太多了”。
“聽說你跟進的那項目最後落到麗達手上了?”布萊爾一臉“我非常同情你但也隻能看著你淪落”的表情。
宋楊“嗯”了一聲,手上戳著青椒的力道忽然增大。
布萊爾咂著嘴說:“你說說,你們倆一塊進的公司,怎麼剛一年人家就在領導麵前混得風生水起的,好不容易掉了個餡餅給你,還沒捂熱呢就被人啃得渣都不剩。”
宋楊還沒說話,遠遠的就看見麗達端了盤子走過來,看見她的時候眼睛一亮,一口氣還沒喘幹淨就坐到了她對麵的空位上。看著宋楊笑得跟毛主席見了白求恩似的,帶著領導與友人兼備的親切。
“你說我不就去彼得那裏拿了個資料麼?怎麼吃飯都不等我了?”麗達溫柔的嬌嗔著。彼得就是那陣前換將的主管,一保守古板的中年男人。
宋楊在心裏歎了口氣,也不知道麗達是裝純還是真純。昨天在會議室裏。彼得當著所有小組的麵宣布工作任務變動時,那氣氛僵得立刻爆發一場世界大戰都說得過去。今天她卻又像什麼事兒都沒有一樣,還怪她不等著一起吃飯。宋楊想我沒把飯扣你頭上吃就不錯了。
不過想是一回事,宋楊還是特誠懇的笑了兩聲,說:“我以為彼得有很多事兒要交待呢。早知道這麼快我就等你一塊吃了。”
旁邊的布萊爾頓時一口菜嗆到喉嚨裏,咳得肺泡都要飛了出來。
宋楊把湯碗推到布萊爾麵前,似笑非笑的說:“看你平時細嚼慢咽那樣兒,原來碰見好吃的也急的不得了啊。”布萊爾差點沒抽過去,她招誰惹誰了?
麗達好像完全沒有聞到宋楊話語中的味兒,隻是一如既往做閨蜜狀開始哀歎昨天接手的工作有多突然,她根本一點準備也沒有,彼得過兩天就要看計劃書和預算,她都快愁死了。
宋楊嘴角抽動了一下,把她的話當過境太平洋寒流,起一身雞皮疙瘩就過去了。
宋楊領著組員在做數據分析的時候,覺得那些數字戳得眼珠子疼。其實一年裏這樣的工作也不知道要做多少回,照理早該習慣了,但宋楊今天就是覺得每一個字都長了副找抽的模樣。回憶起剛進公司時看到麗達一副弱不禁風不諳世事的嬌弱樣,兩個人還膩乎做了好久的閨蜜,宋楊就十分惆悵。真是世風日下歲月逼人啊!當她被那段眼屎一般的孽緣糊了眼睛,看世界都是一片糖果色時,她的姐妹已被職場這熔爐煉成了修為高深的白骨精,操著一把叫“砍的就是姐妹”的刀向她殺將過來。
下班的時候,麗達還一籌莫展的坐在電腦前麵發愁。宋楊心裏動了一下,順手把之前已經寫好的展會計劃書裝到包裏。麗達當然知道她為了這個項目準備了快一個星期,手裏肯定有現成的東西。不過便宜了誰也不能便宜了階級敵人,特別還是這樣一個不熟不吃的階級敵人。
同是宋楊發小的伍青仗著有錢有勢的老爹,很快從文化圈進軍娛樂圈,在三裏屯附近開了間酒吧,華麗麗的完成了從一寫書的文化人向一唯利是圖的商人之成功轉型。還美其名曰以酒會友,真把自己整得跟詩酒雙絕的李白似的。開張第一晚,就把陸夏、宋楊和一幫狐朋狗友叫過來,感受他從此踏入商界的萬丈豪情。其實他主要想感謝陸夏幫他做的裝潢設計,那叫一個紙醉金迷,十分符合伍青總是自詡為皇族後裔的浮誇作風。所以宋楊隻能算是被捎帶上的眾人之一。
宋楊窩在包房的角落,也不唱歌也不起哄,隻是偶爾爆一句:“伍青,你他娘的能不能嚎得再難聽點!”與眾人歡樂的氣氛極不和諧。
伍青覺得宋楊一張晚娘臉坐在那邊實在是有點觸他開張大吉的眉頭,於是使勁衝陸夏擠眉弄眼。陸夏笑了笑,坐到了宋楊旁邊。
陸夏說:“昨晚那事不都結了麼?你這又是咋了?”
宋楊搖頭歎氣。誰工作上沒點煩心事,逮誰跟誰說也忒沒出息了。
陸夏想了想,說:“對了,上次你不是讓我找人幫你做了一個展會燈光設計嗎?那個你先別用,可能有點兒問題。”
宋楊一下來了精神。陸夏說的那個設計,就是她為了下個月的推廣展會準備的。“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