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哥的婚禮,沈氏和林氏兩大商業集團的聯姻,沈闊和林美伊小姐的大喜之日。
婚禮現場,禮炮,彩帶,鮮花,美食,音樂,毫不誇張地說,這是我見過的最華美的婚禮。
新娘穿著薇薇安禮服,簡單又不失高雅,恰到好處的剪裁,配抹胸上點綴著的零星的珍珠,襯托出她精致玲瓏的肩和牛奶般白皙的皮膚。頭頂的鑽冠在水晶燈下熠熠生輝,當之無愧的,
她是今天的公主。
與她攜手而來的王子卻是一臉的平淡,平淡得讓我替他擔心,不僅僅因為他是我的哥哥,而是我無法確定,此時的他是否真的已經傷愈。在主婚人宣布時,一切那麼神聖,小提琴聲優雅溫柔,互換戒指,昂貴的鑽石在陽光下閃得耀眼,鑽戒,一生的承諾,我卻別過臉,不想被鑽石的亮光紮了眼。
全場的掌聲想起,醉人的音樂繚繞,捧花拋向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未婚女子爭先恐後,花落誰手,無關緊要。我望著手中的紅酒發呆,紅色透明的液體在杯裏晃動,舉在陽光下蒙上一層光暈。
“沈欣,今天是你哥的婚禮,怎麼這麼沉默呢?”林伯伯的兒子,和我同歲的林帆走過來,18歲的年紀有著1米82的個頭,一身正裝,帥氣的有些張揚。
我笑笑回答:“用心祝福既可,言多無意。”
然後我眼光無意識地飄向在不遠處敬酒的新人,撞上新娘若有所思的眼神,我收回視線,林帆沒有注意到這一小細節,自顧沉醉在這場華麗的婚禮中,滔滔不絕:“爸爸和沈伯伯幾十年的至交久別重逢,如今姐姐又和沈闊哥結婚,真是親上加親。沈欣,你說緣分是不是真的很奇妙?”
我避開林帆期待熾熱的眼神,不想提及有關感情的事,林帆對自己的心思,我不會不知道,他身後有無數的愛慕者追求者,是無數女孩心中的“白馬王子”,優秀英俊富裕,但他卻一直圍繞在自己身邊,我欣賞複雜成熟的男子,林帆不是,他率直單純的個性,仿佛都不曾長大,一直是個大小孩。所以我對他僅僅是友誼,也因為這樣的友誼,讓我和林伯伯家走得很近,常常受邀去他家玩,偶然或必然地讓我知道了那一個真相。
今天的婚禮上,沉默,是我可以選擇的最好方式。驚豔的婚禮中不會有人注意我臉上的表情,所有的焦點都在新人身上,但林帆注意到了,當然,我的想法林帆不可能猜到,他隻覺得我沉默,並不覺得我落寞。而我卻注意到了周圍人群裏各式各樣的眼光表情,羨慕,讚歎,祝福,嫉妒,沉醉。。。。。。流露在一張張笑臉的背後,而我無心參與。
“我們過去給哥哥姐姐敬酒。”我岔開話題,林帆欣然點頭,於是我們在人潮中向新人走去,越靠近,越心疼,但我保持著最自然的笑容,哥轉頭看見我舉杯而來,略過一絲驚訝,隨即對我微微一笑,我的眼光定格在旁邊的新娘身上,注視著她的眼睛,祝福:“新婚快樂,希望永遠。”我加重了‘永遠’兩個字,新娘有些不自在,從她的眼神裏我就知道,那裏的情緒別人不懂但我懂,但是我的笑容是真誠的,不容置疑,她挽住哥的手,甜美的聲音:“謝謝。”
回敬了一杯紅酒。
“哥,那我先過去了。”
禮數過後,我道別。避開了林帆的跟隨,脫離了婚禮的喧鬧,回到自己的房間,頓感安寧。
卸下笑容,露出最真實的表情,然後淚水毫無征兆地滑落眼角,鹹鹹的味道徘徊在嘴角,兩個人的婚禮,卻是三個人的悲劇,煙花聲在外麵響起,流光溢彩,觥籌交錯,是眾人眼中的幸福。而我,抱膝坐在落地窗前,思緒翻湧,錯亂無章,一個一個片段如同電影般在腦海裏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