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說的什麼話？”薑念念暴怒道。
她的怒氣並沒有讓沈文斐退縮，反而又升起幾分力氣和勇氣。
“姐的身體你姐清楚，我快不行了，再過一會兒我就大出血沒力氣，而孩子也會憋死。”
說完這話，她喘口氣，接著往下說去。
“我想活著，我之前說保我也是在我有能力活下去。”
“現在……”
她叮嚀一聲，連叫喊聲都沒力氣。
她未說完的話薑念念也明白，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
帳篷內有一瞬間的寂靜。
“念念，就當姐求你。”
沈文斐努力說道，她眼神中的希冀讓薑念念根本就沒辦法解決。
“霍昀！”
突然，她開口高喊外麵的霍昀一聲。
“在。”
霍昀回答的很簡潔，他的聲音一出，讓薑念念莫名的安定幾分。
“按住張京，讓他不要衝進來。”
………………
沈文斐全身被綁起來，除了高聳的肚子。
薑念念確認過好幾遍，才無力的知道沒有麻醉，這意味著沈文斐將需要承受所有的痛苦。
可時間不等人，她蹲下來，在這簡陋的環境，在這荒郊野外，海拔快一千米的高原雪山上。
她要開膛破肚，迎接一個新的生命。
當尖利的刀對準肚子的時候，沈文斐醞釀出所有的力氣，喊出來。
“張京你個王八蛋，痛死老娘了！”
“你千萬活下去，別那麼快下來陪我，我看了你七年，不想再看你了。”
“張京……”
“別怨恨任何人，這是我一個人的決定！”
外麵混亂一陣，張京口中不停的叫著老婆，似乎有人製住了他，張京口中的叫聲也越來越密集。
聲音沉悶。
沈文斐嘴裏被塞了毛巾，大汗淋漓的笑出聲，下一刻無法言喻的疼痛從肚子上席卷而來。
“嗚嗚嗚————”
“老婆——”
“咿呀……”
細弱的哭聲在帳篷內響起，張京要衝進去的動作硬生生的停住，仔細的聆聽這個聲音。
“沈文斐！”
薑念念的聲音從帳篷裏傳來，外麵的張京趁著霍昀愣神的功夫，大力掙脫開衝進去。
整個帳篷都是血跡，沈文斐臉色青灰的躺在褥子上，氣若遊絲。
似乎看到他，沈文斐牽扯出一抹笑，再沒了動作。
“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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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斐的墓地是張京親自挖的，在冰天雪地的凍土上要挖一個墓何其的不容易。
他努力了半天使出渾身的蠻力也也就開了一個小坑。
挖著挖著，他捂著臉半跪在沈文斐屍體旁哭的撕心裂肺。
仿佛在說，老婆你快看，我這身肌肉也就是花架子，連能容納你的墓地都挖不開。
孩子的哭聲就在旁邊的帳篷裏。
周圍愈發寒冷，能燃燒的東西也快沒了。
所有人都加入進來，無視張京開始挖墓地。
費勁所有人的力氣，終於挖出一個能容納沈文斐的墓地。
沈文斐被張京抱出來的時候，在寒冷的冬天裏，她的麵容和活著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