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塞拜疆,石油之城巴庫。

1905年1月,大罷工在這座城市已經持續了兩個月,由於沒人工作,整座城市的燈油和柴火儲備都接近枯竭,夜幕降臨的時候黑咕隆咚的城市仿佛一座死城。

城外,沙俄的軍隊將這座外高加索第一大城市圍得水泄不通,城市毗鄰的裏海水麵上也停了好幾艘炮艦。這幾天,俄軍即將攻城的消息在巴庫城內傳得沸沸揚揚,搞得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等待罷工委員會的決定。

而在原巴庫市政府所在地的小樓中,領導罷工的國家社會民主工黨要員們正圍著桌子,愁眉不展。

“現在的狀況,我們必須要結束罷工,否則會發生流血事件的!”發言的是拉普金,來自莫斯科的學生,本來是個貴族,看了車尼雪夫斯基的作品就跑來追尋他理想中的“革命浪漫主義”,委員會的大叔們都輕蔑的叫他小少爺。

“拉普金同誌,馬克思說過,無產階級的明天必須藉由暴力革命來開創,我們怎能畏懼流血呢?”說話的是壯碩的鐵路工人彭楚克,“就算今天,我們倒在血泊中,我們的犧牲也必將換來全俄的革命高潮!”

“可是,中國有句老話,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你就是看那些黃皮狗的書看得太多了,才會如此懦弱!”彭楚克用手猛擊桌麵,咆哮著壓下拉普金的反駁。

就在這時候,其他人也加入了爭論:

“我覺得,既然老爺們部分答應了我們的條件,罷工已經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我們應該同意複工……”

“謝廖沙,我們需要的是鬥爭到底,獲得完全的勝利,就像巴黎公社那樣!”

“不……”

麵對一如既往的陷入誰也說服不了誰的爭吵中的會議,罷工委員會主席別克羅夫一臉無奈,扭頭看了眼站在窗邊一言不發的看著窗外漆黑的街景的委員會書記長。

這邊的時空有個特點,任何自下而上的變革行動,企圖掀起變革的一方,都必然會有一些讚同他們理念的神姬支持。俄國的社會民主工黨也不例外,這個組織廣泛的滲透進了俄國的上層社會中,爭取到了許多出身下層社會的神姬的支持。

此時支持巴庫罷工並且逼退了駐守這座城市的神姬分隊的,便是這位書記長。罷工委員會之所以會同時設置書記長和主席的職務,也是因為要給支持他們的神姬一個說得過去的“職位”。

這位書記長在加入社會民主工黨之前一度被認為將執掌三個哥薩克騎士團中的一個,並且被譽為格魯吉亞的驕傲,東正教的福音使者。加入社會民主工黨之後,她六次在圍剿中被俘,然後六次奇跡般的在押往處理神姬的喀山監獄的路上逃脫。她還曾經為了募集革命活動的經費,在聖彼得堡近衛神姬們的眼皮子底下搶劫銀行,並且成功逃脫,這些資金,支持著社會民主工黨度過了二十世紀最初那幾年的困難時期。

由於行事果決,社會民主工黨內部給了她一個綽號:鋼鐵。

這位出身於格魯吉亞一個鞋匠家庭的神姬很喜歡這個綽號,就隨便配了個男人的名字,給自己起了個假名叫:約瑟夫?鋼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