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舞會與邂逅(1)(1 / 3)

“這就是差距啊。”陳海輝環顧英皇陛下派來的港督大人舉辦的舞會會場,很有感觸的評價道,“真是奇怪,我怎麼覺得你在廣州搗鼓出來的夜總會比這真正的外國貴族舞會要氣派很多呢?”

林有德撇了撇嘴,暗道:廢話,在設計理論方麵咱領先了一百年好不好。上個時空林有德因為搞市場策劃,隔三差五要弄點現場活動什麼的,經常會和搞平麵設計舞台設計的那幫人打交道,久而久之耳濡目染,學了不少東西。穿越以後他就把那些用到廣州的夜總會的裝修布置上了。

不過說實話,林有德自己也覺得眼前這個舞會有點小家子氣了。大英帝國封疆大吏的舞會,參加的都是英帝國在東亞的顯貴,這種等級的排場顯然和與會者的地位對不上號啊。之前林有德還覺得自己的夜總會那麼成功有點蹊蹺,現在看來這成功簡直信手拈來。將來林有德的夜總會在香港開業,絕對會直接把香港社交界的排場提升一個檔次。

陳海輝那邊已經在唱頌歌了:“過去我一直覺得林大哥你是借著洋人稱雄,現在看來你已經超越洋人了啊,看這港督羅便臣也不過如此嘛,排場什麼的和林大哥的夜總會差了不止一點半點啊。”

雖然林有德今天已經幾次聽到港督的名字了,但仍然不免想笑。上個時空港翻以各種異想天開的譯名獨步華語圈,尤其在人名方麵,港翻特別喜歡把那些外國人的名字翻譯成完全符合中國人習慣的偽中文名。比如末代港督彭定康,林有德十八歲以前都以為他是個中國人,哪知道那名字是港翻的傑作。

但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林有德終於悟了,這種翻譯習慣並不是港翻獨創,而是“曆史遺留問題”。在這個中國剛剛開眼看世界的年代,國人在翻譯外國的人名地名的時候依然保持著中文的習慣思維。像這羅便臣,現代化一點的翻譯是羅賓遜……

再比如美國城市亞特蘭大,此時叫做鵝糧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個產鵝飼料的地方,查爾斯頓則叫查氏屯,估計城裏的人都姓“查”。

陳海輝當然不知道林有德為什麼麵帶微笑,他還以為林有德被自己幾句大實話捧得開心了呢,於是也一起跟著笑。

需要說明的是,來自廣州的兩人對這舞會的排場很不以為然的同時,參與舞會的顯貴們也對兩個生麵孔的中國人很不以為然。廣州的夜總會大亨?那種東西誰知道啊。

所以林有德和陳海輝兩人連座位都沒有,隻能拿著酒杯站在舞廳窗邊看著英國的紳士小姐們和香港本地的豪紳顯貴談笑風生。

“話說,這舞會也不跳舞啊。”站得有些不耐煩的林有德半分抱怨的說道,“小姐們都坐著,我都看膩了。”

“別急啊,主賓還沒到呢,舞會當然不能開始了。”

“主賓?”林有德瞄了眼舞廳最前方,“港督羅便臣不是已經在哪兒了嗎?”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來的時候沒看見維多利亞港裏麵停了法國的軍艦嗎?今天這場舞會,是歡迎來訪的法屬印度支那總督一行的啊。”

也就是說這法屬印度支那總督還沒到。

這邊陳海輝剛解釋完,守在舞廳門口的侍從官就高聲報出了法屬印度支那總督讓·德·拉森的名號。這位幫助法國贏得了法國對暹羅的戰爭的總督立刻吸引了大廳中所有人的注意力。

林有德也和會場內其他人一樣伸長了脖子,想一睹這位總督的風采。

總督沒讓引頸期盼眾人久等,侍從官剛報上名號沒幾秒他就大步流星的進入了舞廳,而英國總督羅便臣也馬上迎了上去。

但林有德的目光隻在這兩個全場最尊貴的男人身上停留了一瞬間,就滑向跟著法國總督走進舞廳的美少女。

那人有著直達腰際的金發,一身藍白相間輔以金色條紋裝飾的洋裝充滿了聖潔的氣息,古板保守的設計和款式和少女嫻靜柔和的表情相得益彰,凸顯出聖職者般的氣場。

可她那被洋裝完美的勾勒出來的身體曲線卻像是烈焰一般,輕而易舉的就能點燃任意一位注視她的男性心中的幹柴——那是屬於魔女的力量。林有德有種感覺,覺得她之所以會選擇現在這套衣服,隻是想要用服裝的古板保守來壓住自己的美麗,讓傳承自母親的妖嬈身姿盡可能少的吸引不懷好意的目光。

可惜這種行為適得其反,她的姿色和藍白兩色的牢籠激烈的衝突著,反而變得更加引人注目。雖然沒有任何人站在她的身邊,但是年輕的紳士們時不時躲開女伴向她投來的目光,以及姑娘們和閨蜜咬嘴唇時從眼角射來的鄙夷,都表明她才是這場舞會上最耀眼最奪目的存在。

林有德不免腹誹,小姐你要掩飾自己的美麗,就先把胸前裸露的那大片雪白給遮一下啊靠,別的地方包得再嚴實,胸前那兩團肉這麼奪人眼球,再保守也沒意義啊!

她就像一柄被包裹在皮刀鞘中的古劍,外形就像藝術品般的精致漂亮、人畜無害,可她胸前裸露的純白,就像刀柄護手與刀鞘之間不經意間露出的鋒鏑,僅僅一寸長,卻寒光逼人。她的美就這樣帶有了金屬的質感,銳利得可以切碎一切道貌岸然的鎧甲,捅進所有人的心窩,一進一出都帶著豔麗的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