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薛書陽也不甘示弱,“真老年了,那也是為你操心累的。”
薛寧吐吐舌頭,薛書陽又轉回楊雪芬的話題,不帶一絲玩笑地說:“媽媽說的話都對,你記著就是。”
“可……可我這輩子又不會嫁人。”薛寧說完就臉紅地低下了頭。
薛書陽饒有興趣地盯著她,悠閑地說:“也不嫁我?”
薛寧臉更紅,擺著手結巴道:“不是……我不是沒辦法嫁給你嘛。”
“那就是想嫁我了?”
薛寧蹙眉糾結地發出好幾種無意義的聲音,最後可憐兮兮地點了頭,“想!非常想!天下第一的想!可暫時也隻是想而已。”
本是甜蜜的對話,到了現實層麵,又成了殘酷的揭露。
薛書陽無比溫柔地握住她的手,“如果我說會有那麼一天,你相信我嗎?”
薛寧猶豫了一會兒,沒底地點了點頭。薛書陽不點破她的心虛,用力捏了捏她的手說:“為了那一天,可能會出現一些你一時無法理解的情況,但你要記著媽媽的話,無論怎樣,我們都愛你,不會拋棄你。”
薛寧又是茫然萬分,薛書陽呼出一口氣拍拍手道:“好了,繼續吃飯。”
第二天薛寧很早就起了床,出門時薛書陽已經等在了客廳,看著她的臉失笑,“你這化妝技術……還有時間,找個地方重新弄吧。”
薛寧提著裙擺用高跟鞋象征性地踩了他一下,“我覺得挺好,不用去麻煩別人。”
準備了幾個月的活動不允許任何差錯,薛寧忙裏忙外,沒空理薛書陽,倒是跟著顧星見了不少人。讓薛寧倍感奇怪的是,顧星的那些老朋友應該都是見過孟娟的,但在看見她時沒有絲毫驚異之色,難道顧星早就說過她的事?
開業典禮有驚無險地結束,畫展時間薛寧總算得以透氣,找了好久才在那幅畫前找到薛書陽,他站在其他參觀者中間,神色認真,眼神卻溫柔。薛寧覺得他的目光分明通過那幅畫折射到了自己身上,不由一陣蕩漾,快樂地走過去時卻發現其他人的目光都在她和畫之間遊移。她情不自禁緊張起來,迅速拉了薛書陽退回了後麵工作區。
剛進辦公室,就有人說孟娟到了。公司的許多人都是第一次見孟娟,雖然沒有明說,但對孟娟和她的相似都露詫異神色,好在薛寧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設,坦坦蕩蕩地接了孟娟進來。而讓薛寧吃驚的是,薛書陽沒有此等訝異,很正常禮貌地和孟娟握手,孟娟聽聞他是薛寧哥哥時也很客氣地說了好多次謝謝。
孟娟在顧星的陪同下講話時,薛書陽就陪著薛寧站在角落處遠遠看著。孟娟不外乎是感謝大家的光臨,說了說創作時的軼事,對待記者發問也得體地一一回答,直到有記者問道那幅畫是否是自畫像時,一直沉默的顧星拿過了話筒,笑道:“其實,今天還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孟娟突然朝薛寧看過來,薛寧眼皮一跳,條件反射地挺直了背。孟娟對她微微一笑,又有些遲疑地看著顧星,動了動嘴唇,薛寧分辨出她是在叫顧星的名字,就是她曾在電話裏聽過的那個單字——星。
顧星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感謝大家百忙之中來參加我夫人的畫展,借此機會,我們也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薛寧一直是活動負責人,對此環節卻一無所知,迷惑間薛書陽已扣住了她的手。
顧星指著背後的畫說:“這幅畫是最近才完成的,花費了她很多的時間,但這無疑是這麼多年來,她個人也是我最喜歡的畫,畫中人……其實是我們失散多年的女兒。”
人群中有了低低的議論聲,薛寧敏感地開始心跳加速,手心開始冒汗,不安地看向薛書陽,他卻對她搖搖頭,眼中還盛滿笑意,她便又穩穩心神繼續聽下去。
“大家都知道,我在這裏的第一家畫廊名叫‘盼’,第二家便是‘歸’。盼歸盼歸,我們一直等著‘盼’從動詞變成名詞的這一天。因為我們的女兒,名叫顧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