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書陽苦笑地看著報紙上笑顏如花的薛寧,很想和她清算一下,這糾纏的十多年,到底誰比較辛苦。
懷著此般的複雜情緒給她打電話,她竟然敢掛!但轉念一想,她是不是看了這新聞受到了打擊,找地方一個人悶起來了?如此一來,薛書陽就更執著地連撥電話過去了。
薛寧自然想不到他如此鍥而不舍,正待在顧星辦公室聽他安慰她這不算什麼,也不會是薛家做的,讓她不要傷心在意。她自然明白這些,但往事被這樣晾出來,多多少少有些介意,便意氣地說:“當年若不被拋棄,現在也不會有這麼多事。”
顧星沉默了半晌才說:“被拋棄是這個世界對你的惡,但能遇見他們,又慢慢遇見現在這些人,也算是一種補償,雖然那個惡的□□怎麼想都難以原諒。”
薛寧沒想到他的說辭突然變得如此文藝,擺手笑道:“沒那麼誇張,我都忘了。這段時間可能會有無聊的人來問我的事,你不要爆我的糗事哦。”
“虧你還能開玩笑。”
薛寧聳聳肩,“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會為這種事失落,天塌下來還有高的人頂著呢。”
顧星勉強笑了,“薛書陽是挺高的。”
明顯的調侃讓薛寧不好意思地低了頭,嘿嘿笑著出了辦公室,查看手機時被幾十通來自薛書陽的未接嚇得失色,趕緊回電就聽薛書陽咆哮問道:“你在哪裏?!”
“公司辦公室啊,剛才……嗯,開會去了。”薛寧吐吐舌頭,撒一個小小的善意的謊,薛書陽對顧星不是一般的在意。
“嚇死我了……”薛書陽鬆了口氣,無奈笑道:“還以為你躲起來不見人,翹班吧?五分鍾後下樓來。”
“誒?”薛寧好奇,先不講能不能翹班,“五分鍾你能從公司到我這兒?”
“……你一直不接電話,我早就開車出來準備來逮人了。”
薛寧笑著說教道:“不務正業!”
“有嗎?”薛書陽確定她安好,也有了興致,“我還以為我人生的正業就是你呢。”
傻笑著的薛寧默默起了雞皮疙瘩,決定配合他在如此繁忙的周一務務“正業”。
五分鍾後,薛寧剛鑽進薛書陽停在地下車庫的車,就被拉過去直接咬住了嘴巴。前所未有的熱情讓薛寧狗血地覺得這人是不是被灌了什麼成分不明的XX藥,最後為了搶回呼吸掙紮開來時,身體還是被緊緊地抱住。
薛寧好像明白了些什麼,拍著他的背輕聲說:“我沒事啊,知道不是你做的,也不會幼稚地躲起來。”
雖然這也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原因,這是他得知真相後不帶有任何道德罪惡感和她的擁抱和親吻。他不用去過度在意他們這怪異的關係會得到怎樣不堪的評價,不用邊甜蜜地幸福著邊想起無望的未來。
第一次,他真正看見了光線從狹窄幽長的洞穴深處透了進來,而他隻要握緊她的手,就能帶著她走出困境。
冷靜下來,薛書陽慢慢鬆開她,理了理她的劉海說:“我知道要你在家裏待幾天你是肯定不願意的,還是正常上班吧,有人來問問題用微笑敷衍就行,我會盡快處理好的。”
“嗯!”薛寧重重點頭,“這種八卦幾天就過去了,沒事。”
薛書陽看著她開朗的側臉,正色道:“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很好奇你知道後的反應。”
“什麼事?”薛寧又莫名緊張起來,定定地看著他,無措地掐緊了手指。
她小鹿一樣的眼神讓薛書陽反倒羞澀地摸了摸鼻梁,小聲說:“我……今天看了報紙才知道我們沒有血緣關係。”